第二日,天未亮。
未央宮宮人便進進出出忙碌著開始為殿內的主子收拾著祭祀需要的東西,而殿內的主子似乎還在呼呼大睡,聞所未聞。
綠花焦急得在屏風外走來走去,時不時抬眼朝屋內望去。
嬤嬤抬眼朝周圍婢女望去,最後鎖定在綠花身上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公主怎麼到現在這個時辰還未醒來,若是耽誤了吉時,你我都擔待不起,還不快進去催促下。”
綠花緊咬著唇瓣,點點頭轉身小跑進去,在床簾紗帳外催促,“主子醒醒,嬤嬤在外等著了,不能再睡了。”
未央不耐煩的揮手嘟噥道,“別鬧,讓我再睡會!”
“主子昨日答應了皇上要沐浴齋戒的,不能再睡了。”綠花小聲解釋道,
未央揉了揉朦朧的眼睛,腦袋像漿糊一般,身子慢悠悠坐起眼睛都未睜開問道,“現在幾點了?我記得我剛睡一會兒啊~困死我了~”一隻手打著哈欠,一隻手腕下意識抬起看手表,望著光滑白皙手腕,未央怔了一下大呼道,“我手表呢?!”
綠花顯然被嚇了一跳,跪在地上回答道,“主子,什麼東西不見了?奴婢幫你找找!”
未央繼續咋呼道,“手表啊!手表!”
綠花眉頭瞬間皺起,不明所以望著簾帳中模糊不清的身影小聲問道,“這個叫手表的東西奴婢好像沒見過主子戴過。”
“手表啊!”未央這下睜開眼睛望著古色古香的香閨,努努嘴道,“就是鐲子,嗯~鐲子!”
有叫手表的鐲子嗎?綠花聞所未聞,繼續道,“主子,今日沐浴齋戒祭祀祖先不能帶金銀首飾和珠寶玉飾,連香包都不能帶,主子還是趕緊起床吧,誤了吉時奴婢又要被罵了。”
未央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掀開了珠簾,看向窗外還是烏黑一片疑惑道,“天還沒亮呢?”
綠花見主子終於醒了喜上眉笑道,“主子,現在是寅時一刻,天還未亮,等會天色就大亮了,主子先起身沐浴更衣吧。”
未央點點頭,無奈道,“好吧!”
屏風外的婢女連忙魚貫進出,將沐浴準備的東西都一一端了進來,最後嬤嬤走了過來給未央寬衣解帶,未央看見這一圈的下人最少也有十幾個,一個激靈未央搖搖頭推開嬤嬤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嬤嬤為難了一下,“公主,這…”
未央裹緊衣服道,“我習慣一個人沐浴,不喜歡這麼多人服侍,都下去吧,綠花留下來就夠了。”
嬤嬤不再言語,帶領著一幫婢女紛紛退了下去。
綠花微微一笑,將花瓣拋落水中道,“主子,聽說這沐浴的水都是今晨宮人們心采摘的晨露所燒,還有這花瓣是從四季溫暖如春的長孫世家搬運回來的貴妃蓮,還有這剛研製的豬苓粉,味道好淡好香。”
未央一邊寬衣解帶一邊朝綠花所說的東西望去,撇撇嘴,“還真是奢侈。”
綠花莞爾一笑,手掬水觸摸試了一下水溫正好開口道,“主子,可以了。”
未央點點頭,“你也下去吧。”
綠花微微屈膝行了禮便退了下去,房間裏隻剩下未央一人,未央便脫去衣服鑽進了溫和的水中,閉目小憩。
突然衣櫃處傳來輕微響動,未央警覺猛地睜開眼睛朝發聲處望去,跳出來一隻黑貓,綠油油的眼睛朝她喵了一下便跳開了,就在此時一陣風吹來,窗戶忽地打開,燭火晃動幾下一切歸於平靜。
陣陣冷風灌進,夜色依舊深沉,未央頓時睡意全無,雙臂蜷作一團環抱著胸部緊緊貼在浴桶邊,壓下心驚開口道,“誰?裝神弄鬼!出來!”
綠花此時也聽見聲響跑了進來問道,“主子,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冷風吹得皮膚起了顫栗,未央搓了搓臂膀往水中一溢,揮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溫和的沐浴水讓自己剛才驚恐少了幾分。
綠花見樣便將窗戶關上,挑了下燭火便站在旁邊守候著。
過了許久未央才從水中鑽出,抹開臉上的溫水,不停地喘著粗氣,綠花連忙取過皂角之類的洗發東西輕輕揉著未央的秀發。
未央閉著眼漸漸平息呼吸柔柔問道,“今日冥陰節鬼怪是不是都會出來?”
綠花聽這話手一抖,連帶著扯痛了未央的發絲,連忙跪下道,“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未央無奈一笑道,“嗬嗬,我倒是忘記你比我還小兩歲,不該說這些神鬼怪論的,你在外候著吧我自己來。”
綠花點點頭,退了下去。
未央繼續揉著發絲,感歎著這麼好的秀發真該去拍飄柔的廣告代言人,眼睛一瞟看見不遠處有一縷黑色影子,再仔細看去黑暗角落漸漸浮現出司馬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