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給我把她潑醒!”
黑暗的房屋裏,如沐春風般的聲音響起。
身著華麗的女子扶著一旁精雕鏤空,紅花梨製的椅子,繼續用恍若天人的聲籟道:
“今天,本郡主還沒打夠呢……”
右手執遊龍鞭,說著就狠狠的向伏在地上的女子甩下一鞭,鞭上摻著那女子的鮮血,自稱郡主的女子有些厭惡的瞥了瞥手中鞭,不屑的扔至牆角處:
“惡心的東西。”
郡主取出衣袖裏的白色手帕,無比優雅的擦了擦手,亦是不屑的扔在一旁。
輕移蓮步,款款坐至前方主座,啟朱唇:“怎麼,沒聽見本郡主說了什麼麼?需不需要本郡主再重複一遍?”
明明是柔和的聲音,裏麵卻夾雜了嗜血的殘忍。
哆嗦在屏風後的男仆聞聲來到盆架旁,端起一早就準本好的井水,對著那伏地女子潑下。
‘噗’
水流了一地,鮮血亦是染了青瓷磚。
那伏地女子經此一潑,果然開始蘇醒。
發咎早已散落在了兩頰旁,眼睛睜的大大地,眼神毫無焦距。
出於疼痛的刺激作用,看起來有些癡傻的女子咧嘴一笑,覆上發痛處,口齒不清道:
“小顏好痛,小顏好痛哦……”
郡主掩嘴嗤笑,“小顏很痛?”
如此關切的聲音,讓人無法聯想到剛剛的舉動是出自於她手。
“咦,是姐姐麼?姐姐姐姐,小顏的手好痛,腿好痛,全部都好痛哦……”小顏如是道,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身上的痛楚是源自於她。
“真的很痛?那姐姐幫你吹吹好不好?”郡主用誘惑的語氣輕聲道:“這樣吹吹,小顏就一點也不痛了哦……”
“真的嘛?那小顏求姐姐幫小顏吹吹好不好……”小顏對那郡主貌似毫無防備,主動走向她。還沒走至跟前,郡主就拿起桌上盛有白色顆粒狀的碟子,對她撒去:
“這樣,小顏就不痛了哦……”
傷口一接觸白色顆粒,就引得小顏連連呼痛:
“啊,姐姐,小顏好像更痛了啊!”
那白色的顆粒狀晶體便是白鹽。
小顏開始將身子委成一個團,在地上打滾,試圖減少痛楚。
“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郡主終於不再用溫和的聲音與她交談,狠絕的語氣讓一旁奴才的腿,都有些發軟。
“趙總管,取鹽水來!”郡主這次沒有指望那男仆辦事,直接點名如是道:“要特別狠的那種!”
“是,郡主!”雌雄莫辨的聲音響在耳畔,從梁上憑空出現一男子,手裏端著一大碗鹽水,飛身而下,將鹽水遞給郡主:“郡主千歲,奴才給您請安了……”
欲屈身,卻被郡主止住:“免禮……”
看樣子,這趙總管應是她的心腹。
就算不用行禮,趙總管也是彎著腰,不敢抬高半分。
蘭花指一翹,獻媚嗲嗲道:“唉,這個白癡公主,跟您相比,簡直是野草比於牡丹,麻雀比於鳳凰嘛。”
接著又喟歎一聲,頗為可惜道:“就她這種傻子,那配當公主啊?瞧瞧她那樣,連我都,我都想這樣踹她一腳。”
說著就走至小顏麵前,狠狠的踹上一腳。
小顏已疼痛的暈厥過去,就算是被踹了一腳,也隻是翻翻身,皺皺眉而已。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尤其是這一腳,更是深得郡主之心。
微微翹唇,郡主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然後又消散開來。
善察顏觀色的趙總管立馬便發現異樣,甚是憂心道:“郡主怎麼啦?誰惹您不高興啦?”
郡主一聲不語,隻是看著趴在地上的小顏。
不愧是官場老手,趙總管一看這情勢,便知道郡主心裏在想些什麼。
再度嬌嗲道:“郡主啊,您何必與這種貨色相比呢?她隻是名義上的公主。在大宇,不信您問問,誰不那您當真真的公主來看?一說起大宇公主,誰不說您才是不負公主之名的那位?”
見郡主緊皺的眉頭有些鬆弛,趙總管再次道:“依我而看,公主之名必將屬於您。這隻是時間的問題……如今老皇上病纏床榻,這皇室唯一的血脈又是個傻子。您想想,這皇位,最後還不是要傳給護國侯(郡主的父親)的?到時候,嘿嘿……”
果然,郡主聞之,便喜上眉梢:“話是如此沒錯,可……”
“郡主說的是拜師一事可對?”趙總管頗有眼色,搶答道:“一個傻子,能拜到什麼樣的師傅?昆侖山上哪個不是資質超群,文采出眾?就憑她,我看也就是個掃地刷碗的料。嗬嗬。”
諷刺的笑聲在房中響起,驚動了窗外樹枝上的鳥兒。
沒人看見應暈厥不醒的小顏,兀的睜開了雙眼,此刻,眼裏原本的渾濁已被被精明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