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熙開車回來,看到的就是在一個穿著寬大運動衣的女人靠坐在大門邊睡覺,連體的大帽子被她戴在頭頂,幾乎遮住了她整個臉,能看到的隻是一個尖尖的下巴。
他在強迫自己幾次深呼吸之後,下車,越過草坪走到門邊拿出鑰匙開門,在接觸到她身側的外賣盒子之後他的腦海中可以勾勒出大概的狀況。
賀若晚晴,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生活錯誤,叫了外賣在取得時候竟然被反鎖在門外?
這次,你又要玩什麼?
晚晴長長的睫毛微微地晃動著,她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絲絲的涼氣在侵蝕著她的體溫。可是,她依舊閉著眼睛,身體沒有絲毫的動作。直到耳邊再一次傳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時,她的唇邊溢出美麗的弧線。
付熙在脫掉她身上寬大的運動服,接觸她的皮膚冰冷的溫度之後他再一次深深的呼吸,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有些粗暴。
“冷。”晚晴偎在付熙的懷裏,呢喃著。
很好,還知道冷。
付熙的怒氣再也無法抑製幾乎是用半丟的,將晚晴丟進滿是溫水的浴池裏麵轉身離開。
巨大的關門聲,顯示著離開的人有多麼的生氣,不,應該已經超過了生氣這種情緒。晚晴睜開雙眼,溫熱的水蕩漾在身側緩解著她的冰冷。
濕熱的空氣中飄蕩著精油的味道是她所陌生的。對於這個家她竟然找不到一絲熟悉的痕跡。
今天中午,她取完外賣卻發現房門已經自動鎖上了。她有一瞬間的晃神,之後才想到她竟然以為這裏和她在意大利的住所是一樣的。
她對於這家,竟然一丁點的概念都沒有。
她索性在門邊坐下來,開始回想那半年的婚姻生活。
她記得,那時候他們準備結婚,她原本是要將婚禮交給婚慶公司搞定的,可是付熙說他手上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就接下來了。
婚禮的細節,繁雜不堪,總是讓人上火。不就結個婚哪蹦出來這麼多的事情。這些都是她朋友們的經驗之談。
可是,奇怪的是,那時候付熙似乎都是很細心的卻決定和打點著一切的婚禮細節。那個時候,隻要她抬頭尋找著他的身影,她總能看到他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笑意。
而她呢?
竟然連拍婚紗照的時候都沒有出現。
略顯急促的敲門聲回蕩在耳邊,賀若晚晴的眼神透過層層的霧氣落在匆匆而入的人的瞳孔上。
她知道,他的眼睛一直很好看。
瞳孔的黑色比常人的多一些,黑一些。透過那雙瞳孔她能看見一片湛藍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