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元起陷入了無比的忙碌之中。既要組織精銳軍隊的重建;又要親自視察場地,以便建設學院;還要時常去太始商會總部,和外公易老丈核算財物的具體運用,忙的他甚至都沒時間去看望自己的母親和妻子了。用後世一句經典的話來說,就是要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無限的為事業奮鬥中去,這句話,簡直就是元起眼下處境的最好詮釋了。
就在元起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兩個人的到來,讓元起不得不拋下手頭所有的工作,親自去迎接此二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元起的父親元鷹和嶽丈錦尚。迎入府中之後,元起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恭敬的問道:“父親,嶽父,你們怎麼回來了?”
元鷹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父親?某問你,你回來之後,可曾去拜望過為你日夜流淚的母親?可曾去看望過為你牽腸掛肚的衣兒?”
元起被問的張口結舌,小聲的回答道:“孩兒這不是忙麼,各種事情都快把孩兒累趴下了。”
元鷹聽著元起的辯解,臉上的怒氣更盛,剛要開口斥責,一旁的錦尚伸手把元鷹攔了下來,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元鷹兄,你就收起嚴父的架勢,也不知道是誰一路上喋喋不休,擔心元起的安危來著。”元鷹老臉一紅,重重的哼了一聲,坐了下去不再說話。
錦尚轉過頭看著元起,笑嗬嗬的說道:“元起,老夫和你父親前來,沒有別的意思。本來就是想來看看你,擔心你在沙縣一戰中受到什麼損傷。後來聽說你上表天子,表奏麾下文武升遷之事以及開辦學院一事,老夫和你父親就向聖上討要了天使的差事,借機回來幫助你。”
“幫助某?”元起疑惑的問道:“您二老均是朝中重臣,難道還能一直留下來不回京城了嗎?”
元鷹伸手指了指錦尚,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你這個好嶽父,逼迫著為父辭了官職,告老還鄉,一同回來幫你打理那些瑣事麼?!你嶽父連自己的府宅都變賣了,準備資助與你,你還不趕快謝過你嶽父!”說到最後,元鷹原本略帶嚴厲的語氣,慢慢的變得軟化了下來。
錦尚伸手入懷。緩緩掏出兩樣東西,左手拿著一卷聖旨,右手捏著一張清單,同時遞給了元起,口中說道:“這是天子的聖旨。天子已經同意你表奏的一切事情,準許給你麾下眾將加官進爵了,並頒給你臨機專斷之權,你可以自主裁定幽、並兩州內的一切事物。至於這張清單,是老夫的全部家產。老夫把家產變賣之後,換來的錢都記在上麵,現在老夫可是身無分文窮鬼一個了,以後就要靠你贍養了。”
元起心中一陣感動,伸手接過聖旨和清單,有些哽咽的說道:“嶽父大恩,某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小婿給你叩個頭。”錦尚雖然是鴻儒。但為人清廉,手中自然不會有大量的財富,可是這份情義,卻讓元起感動至深。連見到天子都不用跪拜的元起,在溫暖的親情之下,心甘情願的對錦尚行起了跪拜大禮。
錦尚笑嗬嗬的扶起了元起,向著元鷹一指,說道:“你真正要感謝的人,是你父親,為了回來幫你,他可是拋棄了一生的堅持。他那裏,還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呢。”元鷹聞言,微笑著向著堂外招了招手,數十名隨行軍士抬著十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把箱子放在大堂中之後,向著元起行了一禮,之後就垂首退了出去。
元起疑惑的看著眼前十幾個大箱子,驚詫的說道:“父親哪裏得來這許多的財物?”元鷹被元起的這句話氣的差點沒跳起來,怒斥道:“混賬!你這個不孝子,為父為官清廉,上哪給你找這麼多錢去?自己打開看看。”
元起遲疑著打開了一口箱子,躍入眼簾的卻並非是他想象中的金銀珠寶,而是一捆捆的竹簡。元鷹的聲音再度響起:“看清楚了麼?為父為官清廉,一個銅錢都拿不出來。這些書簡,是為父在東觀臨摹來的副本。東觀內所有的藏書,為父都抄錄了一份,現在,這些臨本都是你的了。”
東觀內所有藏書的臨本?元起驚訝的長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箱子內的書簡。眼下,元起正為開辦學院的事情發愁,父親恰到時機的送來這些書簡,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東觀,是皇室的圖書館,裏麵藏有各種珍稀且極具研究價值的藏書,可謂是彙集古往今來所有文明的大成之所,因此,東觀內藏書的價值,單從文明方麵來講,甚至不亞於黃金。元起得到這些藏書,就等於得到了天下間所有學問的總綱,完全可以把這些藏書當做教學大綱來使用。
更重要的一點,東觀內的藏書,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吸鐵石,對所有做學問的人,都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很多人都想一飽眼福卻不得其門而入。現在元起有了這些藏書,還怕招攬不到名望足夠重的教師麼?還怕招攬不到數量足夠龐大的學員隊伍麼?元起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臨本,真想大喊一句:臨本在手,天下士子盡歸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