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呼嘯整晚的暴風雪終於停了下來,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大地。很多拾荒者已經拿起了武器和裝備,開始外出“尋寶”。“寶物”可以是舊時代的任何東西——破舊的手機、電腦等電子設備,齒輪、螺釘等工業零件,武器、彈藥,甚至包括舊衣服、鞋子,所有無法再生產出來的物品。來自莫斯科、聖彼得堡以及其他聚居地的的商人們高價收購這些舊時代的遺留物。沒人關心這些東西去了哪裏,但它們可以換來軍用子彈,這就足夠了。
阿廖沙再次來到房間時,少女——希格露恩已經穿戴完畢,準備好出發了。她穿的防寒服是阿廖沙沒見過的樣式,無論是材料還是做工都好得多,而且完全不顯得臃腫。在防寒服外,希格露恩套了一件巨大的鬥篷。這鬥篷是蘇聯時期x的裝備了,在拾荒人之間十分流行,披上後恰好能蓋住這件引人注目的防寒服。在防寒服和鬥篷之間,是整理的一絲不苟的戰術背心,上麵插著步槍彈匣、軍刀和其他各種裝備。
昨天引起騷動的那支斯捷奇金衝鋒手槍就掛在希格露恩的身體右側,整支槍插在木盒裏。這種木盒並不是為了快速拔槍設計的,很難想象有人能以那種速度把槍從中拔出。一支an-94自動步槍倚在床頭,很少有人會使用這種稀有而複雜的武器。阿廖沙認得這種槍,曾經也有其他潛行者使用這種步槍,但那家夥再也沒有出現過。
“整理好了?那就出發吧。”少女拉下防寒頭套,拿起了槍。
暴風雪後的天空格外晴朗,日光反射在雪地上,稍稍有些刺眼。阿廖沙有些不適應,眯起了眼睛,戴上風鏡,希格露恩卻似乎完全不受影響。阿廖沙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少女,或許是酒精的作用已經過去,他開始感到隱隱的不安。
一個年輕的女孩,為什麼會來到這種地方呢?看她的身手,無疑經過了長期的嚴格訓練,和她的年齡完全不符。她究竟多少歲了?阿廖沙甚至看不出她的年齡。她可能有二十歲了?或許更年輕?可她的一舉一動卻絲毫不像是個年輕的女孩。亨特是她要找的人嗎?憑借她的身手,為什麼還需要找另一名潛行者?一個又一個的謎團令阿廖沙有些恐懼。但想到高額的酬金,他咬了咬嘴唇,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商隊遭到襲擊的地方距離“斯卡多夫斯克”號並不遠,但由於發生了奇美拉襲擊事件,沒有人敢來調查這裏。估計用不了多久,奇美拉的懸賞就會貼在酒吧裏的告示牌上,後麵跟著一個高額的賞金。總會有大膽的人——或者說瘋子前來這裏調查的。
意料之中的是,暴雪掩蓋了襲擊地點的一切。對於拾荒者來說,工兵鏟是永遠不能離身的東西,阿廖沙自然也隨身帶著一把。但他並不願意在這裏浪費時間清理積雪——太危險了。但看到希格露恩抽出一把折疊式工兵鏟開始鏟雪,他也照做起來。一方麵是不想在女士麵前顯得自己膽怯,另一方麵,在這裏待的時間越久,也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