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寶在梳妝台前坐下。
打開首飾盒,她將那顆鑽石拿在手中。
她還記得,這顆鑽石的拍賣價是—三千一百萬--!
如果她把它賣掉…
“寶寶姐,你不想讓公孫燁知道,那你以後怎麼養活歡歡樂樂啊?”
歲歲的話浮現在心頭,“你一個人怎麼給他們提供良好的教育和優越的生活?你舍得他們跟著你吃苦嗎?”
她搖搖頭,不,如果她把這顆鑽石賣掉,歡歡和樂樂怎麼會跟著她吃苦呢?
正思量間,隻聽門被推開,她知道一定是他,便將首飾盒放好了。
“寶寶!”
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牧思遠匆急的走上前,“你去哪兒了?”
這二天一夜,他一直在找!
可是打她的電話和初寒的電話,都是關機。
顧寶寶深吸一口氣,才起身轉頭,看著他:“婚禮舉行完了嗎?”
牧思遠一愣,奇怪她為什麼這麼問。
明明婚禮昨天就舉行完畢,這會兒申文皓和心悠應該已經在蜜月遊輪上了。
然而,她目光堅定的看著他,似非常需要一個答案,他便點頭道:“舉行完了。”
聞言,她的臉上浮現一絲奇怪的笑意,“那麼,你應該總算有時間了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搖頭,“不,寶寶,你先聽我說。”
他也有話要說嗎?這讓她多少有些意外。
不過,誰先說又有什麼關係?
她緩緩坐下來,示意他先說。
“寶寶,”他走上前,在她身邊蹲下來,仰頭看著她:“昨天在婚禮上,你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她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昨天我說的很多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寶寶!”
他焦急又惶恐的握住她的手,“無論是哪一句,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那樣想,那樣說。什麼叫做那個人到底在我心裏占據了多少位置?”
他緊皺眉頭:“你不會以為,以為…我心裏的人是心悠吧?”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懊悔又惱恨的說著:“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是把心裏的想法都告訴過你了嗎?為什麼你還會這麼認為?”
聞言,她又垂目看了他一眼。
用力,她將手從他的大掌中抽了出來,然後起身目光冷然的與他相對:“我這樣認為?還是你讓我這樣認為?我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隻是我不知道,原來你是心口不一的人!”
“心口不一?”
“難道不是嗎?”
她問著,忽然又撇唇一笑,“還說這些做什麼?”
她似自嘲的搖搖頭,“我想跟你說的可不是這個。你的話說完了嗎?是不是輪到我說了?”
“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打斷她的話,繼續道:“寶寶,你的心裏有什麼疑問,有什麼不明白,你都可以說出來,我可以…解釋!”
解釋?!
多麼好聽的兩個字。
隻可惜,這世界上的事並不是都可以解釋的。
解釋得再好,也有可能成為自我欺騙的完美借口。
“我沒有任何問題!”
她的目光落入他的眼眸,沒有了笑意,亦沒有了依戀,“我隻想對你說,我想回家去住一段時間,帶著歡歡和樂樂…”
聽到這句話,不但牧思遠微微怔住,門外兩個小身影也立即目瞪口呆的對視了一眼。
歡歡首先反應過來,趕緊拉著樂樂輕輕的跑開了。
“怎麼辦?怎麼辦?”
兩人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歡歡才敢焦急出聲:“媽咪要走!”
樂樂癟著小嘴兒不說話。
他早就猜到媽咪要走啦,那天晚上媽咪的意思就是要回美國去!
他聽了好擔心呀,早上起來之後就告訴了歡歡。
歡歡還不相信,說要觀察幾天才能下結論!
現在好了吧,媽咪是真的要走了!
如果媽咪帶他走,他就看不到哥哥和爹地了!
如果媽咪不帶他走,他又看不到媽咪了!
這叫他怎麼辦呀!
“樂樂別著急!”歡歡安慰他,大眼睛一轉,有了主意。
“來,樂樂,我們去給爺爺打電話。”
這個主意好!樂樂趕緊點頭。
兩人又輕輕往樓下走去。
“寶寶,”牧思遠從怔忪間回過神來,隻覺喉間泛起一陣苦澀,“為什麼又回去住?這裏…不好?”
他心裏知道的--她真實的想法。
然而,他發現自己居然如此懼怕把它說出來。
也許那真的是一個咒語,說出來就會生效!
他隻能錯開話題,無論說什麼也好,隻要不再繼續這個。
“寶寶,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疲憊而暗啞,“鄭叔叔去世的時候,讓我一定照顧心悠,我…鄭家現在這樣…我…”
“你可以照顧任何你想照顧的人,”顧寶寶淒冷一笑,“也包括我。但是…我可不可以不再…?”
“寶寶,你別這樣…”
他打斷她的話,不能讓她說出來,“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吧,你都說出來,我們不要…不要說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