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要不要去叫鄭爸上來,鄭心悠卻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心還在思遠那兒,你真是又蠢又笨,文皓那麼好的男人,你…咳咳...”
她說不下去了,猛烈的咳起來。
顧寶寶趕緊走出門叫來了鄭爸,鄭爸拿藥給她吃下,她的情緒才慢慢恢複過來。
顧寶寶鬆了一口氣,“鄭小姐,你好好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
鄭心悠閉著雙眼,沒有回答她。
她隻好跟鄭爸說了聲,走出了別墅。
坐上車,牧思遠奇怪的沒有問她鄭心悠怎麼樣,而是沉默著將車開出了別墅。
一出別墅花園,他便立即踩下了油門,狂飆在了寂靜的馬路上。
顧寶寶緊緊抓著安全帶,車速已經快到她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物了。
“牧思遠,你停下,停下!”她在車身的呼嘯聲中大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反而更快的加速。
他的眼狠狠的瞪著前方,他的唇緊緊抿著,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想要尋求一個解脫。
她害怕的大叫,他幾近癲狂的狀態讓她恐懼:“牧思遠,你停下呀,停下來呀!”
“牧思遠,你聽到沒有…”
不得已了,她伸出手,重重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響亮的耳光聲在車廂中炸開,牧思遠渾身一震,一個急刹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她傾身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大聲罵道:“你在幹什麼?你什麼意思?要是...”
罵著,她的眼淚滾落滿臉,“歡歡和樂樂怎麼辦?怎麼辦?”
牧思遠抬頭看著她,她才瞧見他的眼眶紅了。
她一字一句的問:“到底怎麼了?”
他搖搖頭,頭低下,貼進了她的懷抱。
安靜的車廂內,顧寶寶如此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傷心與無助,是鄭心悠對他說了什麼嗎?
鄭心悠是否也像當年的他對顧寶寶那樣,說了很多很多絕情的話?
她溫柔的雙臂輕輕環住了他,希望能盡力給他些許溫暖。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
在這熟悉的溫暖中,牧思遠痛苦的閉上雙眼,一顆心卻已漸漸平靜。
鄭心悠說過的話一句句浮現在腦海,她說思遠對不起,就算他不愛我,這輩子我也隻能愛他。
她說抱歉,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對他說清楚。
她說思遠你走吧,我不希望你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緊緊的抱著顧寶寶,像抱住了一個溫暖的源頭,因為鄭心悠的話,心裏有什麼東西碎了。
卻因為此刻的溫暖,什麼東西又悄然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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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開至顧家餛飩店外的小巷前停下,顧寶寶看了他一眼,推門下車了。
走了幾步,他從車窗探出頭來,叫了一聲:“寶寶。”
她轉身走到車窗前,咬唇猶豫了一下,才道:“今天可以...不去喝酒嗎?”
他抬頭,黑眸裏的星光投射在她的雙眼,浮現淡淡笑意。
她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突地,也露出了笑容。
他抓握了一下她的手,大掌裏的粗糙磨過她柔嫩的肌膚,短短一瞬,她的心跳已漏去。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兩顆心卻從未如此刻這般貼近過。
她知道他今夜他不會去酒吧買醉,他也知道自己不會去,因為他的心是如此滿溢,並不需要酒精來填充和麻醉。
然後她抽回手,在他的注視下沒入了短巷的黑暗,她聽著自己高跟鞋的聲音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他的車聲也在這響聲中漸漸遠去。
她轉身,走回到巷口,隻能來得及看到一個模糊的車影,消失在霓虹燈中。
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心裏卻是滿滿的失落。
願意回頭,願意轉身的,永遠都隻有她...一個人。
走到店門旁的小門,她正拿出鑰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寶寶!”
她轉頭,訝異的看見公孫燁從柱子後轉過來,麵帶疲憊的看著她。
“阿燁?”這麼晚了他怎麼在這裏?
公孫燁走到她麵前,腳步顯得有些不穩和沉悶,“你才回來。”他說。
她張張嘴想回答,他又說:“和牧思遠一起。”
他既然這樣說,剛才在巷口的情景他都應該看到了,顧寶寶不語,隻點點頭。
公孫燁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心裏是什麼感覺?他說不出來。
但是既然已經這麼晚,他也不預備說了。
“寶寶,快上樓去休息吧。”
她一呆,倒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不以為他會像文皓那樣,帶著指責意味的勸說她,她以為至少他會問一問關於今晚的事,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像平常那樣揉揉她的發,“很晚了,快上去,我等你關門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