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歲月如梭(1 / 3)

晨曦染紅了半邊天,一輛馬車顛簸地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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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大約午時我們便可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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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香丫頭似比蘇蕪梵還激動手撩起車簾嘴裏哼著小曲,車外的風吹進了車裏,蘇蕪梵的青絲被微微吹起,身著樸素淡藍的衣裳,水靈的大眼睛是那麼清澈,沒有半點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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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蘇蕪梵剛滿周歲,老夫人請了一個道士回家,為滿周歲的大小姐和剛出生的二小姐算命。那道士掐指一算說大小姐有晦氣必須上山修行十五年才可去除晦氣而二小姐將來卻是人中之鳳。老夫人吃齋念佛,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瞞著蘇塵世把蘇蕪梵送到了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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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媽,你怎麼哭了啊?”綠香那個大大咧咧的丫頭看著容媽提袖擦淚不禁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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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香芳齡十九,是容媽把她同蘇蕪梵一起帶上山的,雖說從小一起長大還被容媽管著要盡主仆之禮,但是蘇蕪梵和綠香私底下從來沒有拘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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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你開著窗沙子都吹進我眼睛了,快關上,小姐著涼的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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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蕪梵偷偷地笑著說:“容媽,我身子沒那麼弱,綠香她正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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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媽握著蘇蕪梵的手說:“小姐,這十幾年真是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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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小姐母親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當年老爺剛上戰場便遇到二夫人,後來便在塞外生下了小姐,但是二夫人生性體弱就去了。”綠香本無意的話語卻戳到了蘇蕪梵心中最痛的地方,眼眸中帶著一絲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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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不是綠香說錯話了?”綠香看著蘇蕪梵如此立馬跪了下來雙手不自然地扯著袖口。蘇蕪梵被驚詫到了,以前綠香從來不會這樣的,雖然有時她也會自責也會心慌。這次回家真的改變了很多,所有的事都變得陌生起來,讓蘇蕪梵有點反應不過來。她伸出手將綠香攙扶了起來:“你沒有錯,隻是有點難受了,但是突然想想我沒有娘還有爹啊,以後就不用這樣了我會反應不過來的,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吧。”綠香感激地看著蘇蕪梵,又似做錯事的孩童一樣看著蘇蕪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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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就起來吧,下次可不準這麼口無遮攔了。”容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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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馬車來到了城外,蘇蕪梵偶然之間從窗外看到了一片桃花林,花隨風打著旋兒落地,這一幕讓看過一眼的蘇蕪梵難以忘卻。進城後,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正好讓她們看看京城的繁華,綠香整理完行李後又出了她的半個腦袋,靈活地東張西望著,蘇蕪梵左手放在窗上,悠閑地斜坐著,拿著帕子的右手卻在窗外飄阿飄阿,腦子裏根本不是京城繁華而是那片桃花林。雖說沒有桃花山的那麼嬌嫩,確是京城的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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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在蘇蕪梵不經意間悄悄地帶著了她的手帕,迎麵走來了花少錫和祁絕,那手帕便柔柔地打在花少錫的臉上後又緩緩地落他的手心,那股異香是他從沒聞過的。“停車。”花少錫正在疑惑是誰家姑娘時,蘇蕪梵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這位公子還給我可好?”花少錫怔了一下,正想遞給他,旁邊的祁絕扇子一揮,走進蘇蕪梵了些,“姑娘,這東西是落在我們手中沒錯,那麼你說你的就是你的了嗎。”一陣木蘭香繞在蘇蕪梵的身邊,這祁絕長得真的比女人還動人幾分,讓蘇蕪梵覺得這人妖裏妖氣的,所以所有目光全部放在了花少錫身上。七尺男兒,眉宇之間有著灑脫之氣,就像一陣清風給人舒服的感覺。蘇蕪梵無視了祁絕,走到了花少錫的麵前,從他手中拿過手帕的那一刻有著一種心要跳到胸口的感覺,蘇蕪梵自己也感到不對勁,拿過手帕便轉頭就走“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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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蘇蕪梵上了馬車走遠後,祁絕喃喃自語,“本太子在這裏竟然對我不敢興趣。那丫頭怎麼從來沒在京城看過她……”花少錫壓根沒在聽祁絕那似女人的嘮叨,自顧自的揚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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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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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你看這今年這牡丹花開得多好啊。"百媽在大夫人身邊恭維著說。大夫人則在坐在一邊品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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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娘親,娘親。"蘇蕪荷從回廊裏興衝衝地跑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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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慢慢地將茶杯放下,眼睛中帶著冷清望著跑來的蘇蕪荷"荷兒你這樣成何體統?你將來說不準是要嫁給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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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蕪荷哪裏顧得了那麼多,嘟著小嘴走到大夫人麵前“娘!你知不知道蘇蕪梵要回來了?”蘇蕪荷眼珠都氣的沒跳出來。大夫人清清一笑,又舉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後慢慢搖晃起茶杯來“哦?那個小孽種要回來了嗎?不過是個賤人生的孩子就把我家荷兒氣成這樣了嗎?那你嫁給太子以後該怎麼辦呢?”蘇蕪荷跑到大夫人身邊對大夫人可謂是一陣撒嬌“娘親,荷兒不管,這個家隻能有我這麼一個大小姐!”大夫人輕輕捏了一個蘇蕪荷的臉,笑著說:“荷兒說什麼娘照辦就是了。你且過來我告訴你。”蘇蕪荷聽了大夫人的計策露陰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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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半天路的蘇蕪梵終於到了蘇府。就在她下車那會,正巧對麵的那輛馬車走下來了蘇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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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綠香和容媽看到了蘇塵世異口同聲地底下頭喊到。蘇塵世表示很詫異,他打量著蘇蕪梵,和當年的她真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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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兒?你是梵兒?”他雙手抱著蘇蕪梵的肩膀,眼睛裏露出激動於喜悅。蘇蕪梵看著眼前的人,透過褐色的瞳孔,清秀的臉早已被日夜的思念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紗。“爹。”蘇蕪梵閃爍著淚光從嘴裏清楚地吐出了這個字。蘇塵世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梵兒這些年苦了你了,跟爹來。”蘇塵世執起了蘇蕪梵的手跨進了蘇府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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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韋,你去把家裏所有的人都叫到大廳,老夫人就不用了。我有事要宣布。”管家連忙去了。蘇蕪梵四處看著,蘇府真是一派榮華,石子路圍繞著回廊,百花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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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每個奴仆都到了,連平時嬌慣的蘇蕪荷也同大夫人一塊來了。站立著的蘇蕪梵氣質勝比蘇蕪荷,碧綠的衣衫襯出了她的不凡,這讓蘇蕪荷心生妒忌,在這東明國,她的美貌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但是卻被一個一直生活在山上的野丫頭給比了下去。蘇塵世看著人都來齊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現如今,大小姐回來了,起居飲食不得有半點差池,都聽到了沒有?”大夫人麵笑著走到蘇蕪梵的麵前說:“這是梵兒吧,這些年你在桃山辛苦了。讓大娘看看,如今都長成一個大姑娘了。荷兒還不過來見過姐姐?”蘇蕪荷裝出一副故意討好的一樣說道:“爹爹,既然姐姐回來了,她的住處就安排在檀香苑吧,那裏離我住處近。”蘇塵世一看蘇蕪荷那撒嬌的模樣就捏著她的小臉說:“好。來人去把檀香苑收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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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鈴般的笑聲又圍繞在了蘇蕪梵的身邊,她看著這麼天真的妹妹不禁輕輕一笑。“姐姐,剛回府不久一定沒有見過祖母吧,咱們一起去。”說著便拉著蘇蕪梵跑到了逸香院。這逸香院裏隻有一棵香樟樹。它不是很高,風一吹就會有幽幽的香。“蘿姐姐,祖母在嗎?”蘇蕪荷逮著服侍老夫人的丫鬟輕聲道。“是荷兒嗎?進來吧。”老夫人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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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蕪荷推開門,故作好奇的樣子說:“祖母,你猜我今天把誰帶來了?”老夫人倚靠在床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荷兒這次帶了誰過來呢?”蘇蕪荷把蘇蕪梵往前一推,“祖母,你看,姐姐回來了。”老夫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來,過來,給祖母看看我家的梵兒。”蘇蕪梵慢慢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老夫人的淚閃爍在眼眶,哽咽地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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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光鋪白了大地,蘇蕪梵趴在窗口,靜靜地聽著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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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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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桃山習慣了早起的蘇蕪梵卯時就起了。與往常一樣,蘇蕪梵將自己所住的檀香苑打掃了一遍。檀香苑不大,隻有三間房和一個小池塘,塘邊有著一片青竹。微微的晨光打在青竹上,蘇蕪梵來到廚房,看到廚娘桂花在那裏熬粥。桂花看到了蘇蕪梵,因為那身裝束實在不像富貴人家的小姐,她扯著大嗓門喊:“來幫忙的丫頭怎麼可以這麼晚才來?傻愣著幹什麼,快過來!”蘇蕪梵就這樣被喚來呼去,一會蒸饅頭一會炒雞蛋。但在山上都不怎麼做飯的她笨手笨腳的,不是碗打碎了就是燒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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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太陽已經當空照了,蘇蕪梵在廚娘桂花的指導下完成了給全家人的早飯。原本白淨的臉早已蒙了一層灰,她卻絲毫沒有發現,急匆匆地去了逸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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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香院內,老夫人正坐在香樟樹下的石凳上垂著腿,蘇蕪梵將早飯放在石桌上,彎下身子幫老夫人捏著腿"梵兒給祖母端早飯來了。這些可都是梵兒自己做的,祖母一定要親口嚐嚐。"老夫人看到臉似花貓般的蘇蕪梵"好好好,既然是梵兒做的我可要好好嚐嚐。"蘇蕪梵睜著大眼睛看著老夫人吃了一勺粥,臉色有點不好,這可把她急的,蘇蕪梵用筷子蘸了點粥一嚐,那甜粥居然變成鹹粥了。蘇蕪梵傻笑了一番後趕忙道歉:"祖母,梵兒錯把鹽當著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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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沒有怪蘇蕪梵的意思,這時籮兒從院外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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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太子殿下在門口候著想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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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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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中,蘇蕪梵低著頭站在一邊沒有多說什麼,"祁絕在這給老夫人道安了。"這個聲音讓蘇蕪梵猛地抬起頭,這人不就是昨日調侃她的人嗎?他竟然是太子!正想收回視線卻被祁絕看到了,祁絕嘴角上揚,沒想到讓他一夜沒睡好的人在這蘇俯。祁絕走近蘇蕪梵,"老夫人,這姑娘是?"老夫人也從旁看出太子對蘇蕪梵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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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蘇塵世凱旋歸來,作為獎賞,皇上讓太子加冠後任選蘇家一位女子成親。老夫人如果不請道士來,不把她送走真不知現在還會不會有這一條血脈。現如今離太子加冠還有半年的時間,蘇蕪荷太嬌氣不適合當未來的國母,倒是蘇蕪梵不僅氣質樣貌遠超於蘇蕪荷,而且性情溫和,是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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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太子是否看上了我家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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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其不意的一問讓蘇蕪梵甚是尷尬:"祖母你說什麼阿。"祁絕豁然開朗:"老夫人,我與你家小姐有過一麵之緣,不知道是否是被送往桃山的大小姐?"老夫人喚來籮兒,拄著拐杖起身拍拍祁絕的肩:"正是,梵兒自幼生活在桃山還望太子帶她出去走走。"說完便蹣跚地走回了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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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一雙人,蘇蕪梵有意避開祁絕的眼神,祁絕盯了她許久"也罷,本太子就帶你出去走一回。"話音剛落,蘇蕪梵就被祁絕抱起,飛出了蘇俯。"快放我下來。"祁絕便適當地鬆開了雙手,這可是在空中,蘇蕪梵覺得自己快摔死時祁絕卻將她抱入懷著"蘇蕪梵,你離開本王就是死路一條,現在還要叫我放開嗎?"蘇蕪梵嚇得沒話說,緊緊拽著祁絕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