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雪?白,輕,隨風飄舞。
不,不是,它們比雪大。
那可是花瓣?
不,不是,它們比花瓣規則。
可是紙?
對了一半。
可是紙錢?
正是。
今天是葉老先生出殯的日子。來時她就走在隊伍裏,沒有穿白衣,沒有戴孝,在所有人之中是那麼突兀。
“真冷漠啊,”歐陽夏旁邊一個中年人對著寒冷的北風低語著,“再怎樣也是她的養父,無生恩也應該有養恩吧,竟然連戴孝都沒有。”
歐陽夏抬起頭注意了一下她,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眸,臉頰埋在同樣黑色的圍巾裏,雙手抄著兜,明明該悲傷的臉卻沒有一絲波瀾。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歐陽夏的目光,她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那輕笑著的表情嚇了她一跳。什麼也沒說,她轉過頭默默地看著漫天飛舞的紙錢,拜了幾拜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離去了。歐陽夏以為葉老先生的妻子會阻止她或罵她幾句,但出乎她的意料,他的妻子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繼續淚流滿麵地看著葉老先生的墳頭。
結束後,歐陽夏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她,靠在電線杆旁默默地看著手機屏幕。
“你好……”歐陽夏走上去向她打起招呼來。
她抬頭看了歐陽夏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又把半張臉埋進了圍巾裏。
“你好像……一點也不傷心?”
她抬起頭盯著歐陽夏的眼睛:“為什麼要傷心?”
為什麼要傷心?!真是個有趣的問題啊!“怎麼可能不傷心?!如果是我,一定會哭到受不了的!”歐陽夏抑製不住心裏的詫異和驚奇,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
“因為你不是我。”她伸手拉了拉圍巾,那除了臉頰和手指以外的黑,包括那雙褐色的純皮露指手套,都仿佛在向歐陽夏宣告她的冷淡。
“你?你怎麼了?你不是人麼?!”歐陽夏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生氣,她的冷淡,她一身的黑色,都刺激著她的每一條神經。葉老先生是一個好人,每年過年過節都會給鎮上的人免費的甜點,有人需要幫忙,他也義不容辭。不管是誰,都受過他的恩惠。所以歐陽夏很生氣,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身為養女的她可以這麼冷漠!
她沒有回歐陽夏的話,隻是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轉身向不遠處的便利店走去。她跟上她,不停地重複著她的問題,可她卻像沒聽見一樣。
出了店門,她終於不再無視歐陽夏了,回過頭對她說:“你見過真正的死亡嗎,就這一輩子,你見過幾次?”
她愣住了,沒見過幾次,真的沒有幾次,這可能是唯一一次看見別人離開這個世界。
她似乎是看懂了歐陽夏心裏在想什麼,垂下了眼瞼:“我說的,是剛剛離開世界,甚至正在緩緩走向死亡的人,你幫不了他們,連醫生都救不了。”
“這……”她語塞了,不知該說些什麼,不知怎麼為自己辯解。
她走到一輛黑色的摩托車旁,輕輕摸了摸車身,甩給歐陽夏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有時間的話去事務所看看吧。”
摩托車絕塵而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低下頭看了看那張名片,黑色的底,在一朵朵鮮紅的曼珠沙華中間,有三個用純白印刷的字——“葉瀟雨”。
葉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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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