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應許之地(1 / 3)

“學長,我們分開吧。”蘇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用了自己多少年的勇氣,她也不知道。她隻是靜靜看著麵前的秦牧迪,他的臉上還夾雜著血汙和汗水,因為剛才的憤怒眼睛還有些紅,此時他隻是愣愣盯著自己,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他當然知道原因,知道蘇顏說這句話的原因,知道今天所發生一切的原因,他也一直沉浸在自責中,可是他想過各種不好的事情,甚至覺得有必要會跟蘇顏的爸媽跪下來道歉,就是沒有想到,自己和蘇顏的愛情就要這麼被打倒了。

當魏少溪倒下的那一刻蘇顏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她看到眼前的狼藉,父母臉上的傷痕,一切都像是刀尖向自己指來,她這個罪魁禍首,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個世界不是自己不斷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有些看似美麗的東西都是需要付出慘痛代價才能得到的,愛情正是其中一個。她轉過身向魏少溪的病房走去,醫生說可能要很久他才能夠醒來,她的心疼了起來。

“顏顏,不要走……”秦牧迪的瞳孔驟縮起來,好像蘇顏的轉身就是意味著她的出走,她再也不在他的世界了,他急迫地抓住她的手,“能不能,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

蘇顏的喉嚨有些熱,她想不說話了吧,就這樣轉身,再也不要說話,就這樣結束或許會好一些。可是,如果這是最後一次,她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他麵前說話,那是不是應該珍惜一些呢?

她搖了搖頭:“學長,我沒有放棄你,我是放棄我自己了。發生這些事情,我知道你也很難受,而且我不怪你,我隻怪我自己。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這些後果都應該我來承擔。我到現在才明白,我和你之間已經有太多太多的距離,遠到我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秦牧迪想說什麼,蘇顏卻搶先一步輕輕擋住了他的嘴。

“聽我說完好嗎?”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卻笑著,秦牧迪的眼淚也跟著下來,他的心絞痛著,可是麵對她卻無能為力。“你回來,還能再見到你,還能聽你說話,還能和你一起,我真的很開心。我也以為這一次我們能夠遠走高飛,再也不分開。可是怎麼辦呢,現在看來,我是一個行李太重的人,怎麼都走不遠的。而你不同,你有你的理想和追求,你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怎麼能夠因為一點點小挫折就止步不前呢?答應我,離開我,然後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吧……”

她笑得越是燦爛他的心越是痛,他明白在她笑容背後藏著的心酸與隱忍。他從她的眼睛裏讀到了堅定,讀到了決絕,這是她認真的表情。他無言以對,他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依舊像從前那般,連保護自己心愛女子的能力也沒有。兩年前沒有,現在還是沒有。他慢慢鬆開了手,看著她轉身,離開。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握緊了拳頭,轉身狂奔起來……

蘇顏聽到他離開的腳步,眼淚再也不能控製地落下來。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他和她之間再也是不可能了。隔著太多人和事,她靜靜地呆了幾秒,就走進了病房,魏少溪還在昏睡。醫生說那一擊雖然不是很重,但他的腦部受到了撞擊,有些腦震蕩,可能還要昏迷一段時間。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擦拭著落下的淚水,喃喃道:“快醒來吧,我一個人會害怕的……”病房裏麵靜靜的,還能聽到點滴落下的聲音,夕陽斜斜地就照了進來,沒有打攪誰。

那兩個小混混是慣犯了,被抓了起來審問,卻什麼也不回答,警察沒有辦法,隻好先將他們拘留起來。蘇爸爸和蘇媽媽受了點皮肉傷,已經不大礙事回家休息了。隻剩下蘇顏守著魏少溪。蘇顏無法想象如果當時那一擊再重一些後果會是怎麼樣,她也無法想象如果他醒不過來她該向他的家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