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站在林沐晟身邊的時候格外小鳥依人,他用一隻厚實的臂膀攬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為她撐著傘,她低頭笑笑沉默不語。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格調。
蘇顏好像很疲憊地樣子,對於剛才麵試的事情絕口不提。林沐晟知道她是累的,昨晚她很焦慮,折騰到夜裏一點多還上校內發了條狀態:“要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重複說話,他知道她的;她也沒有對他說她的想法或者緊張,但是他也是知道她的從很早前,林沐晟就知道了蘇顏的脾氣、習性,所以他用他的包容、寵愛一直包圍著她,不幹擾、不左右她,也不會試圖去馴服她。他懂她,他愛她,他隻想爭取在她的身邊的一個位置,然後好好照顧她。
有時候,林沐晟自己想想都會覺得自己很傻。曾經不可一世的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女子所馴服了,著了魔般對自己許下這個不離不棄的諾言。他要讓全世界都看到他對她的好,他要讓全世界都覺得她應該屬於他,他要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林沐晟每次看蘇顏的時候都是滿懷憐愛的,充滿了疼惜、珍惜。
蘇顏卻不敢看林沐晟,她覺得有時候林沐晟眼睛裏的情感會流出來,會把自己淹沒。那種罪惡感,會讓她痛苦不已。她讓他在自己身邊是因為他懂她,他寵她,他給她安全感。最重要的是,她不夠愛他,就算有一天失去他,她的心也不至於太痛。於是,她的身邊的位置留給了他。
當林沐晟察覺到蘇顏的手擱在肚子上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了一絲笑容:“丫頭,該吃飯啦,我好餓~我們吃完飯再回去吧!”
蘇顏聽到他的話開心極了,剛剛還在猶豫要不要說肚子已經餓了這件事情呢,畢竟早上九點才吃了早飯,而現在才剛過十一點。“恩,好啊!”她歡快地說。她不知道,林沐晟已經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動作就是意味著肚子餓了的這件事情。
食物,是讓蘇顏能夠放下許多麵具的因素之一。
在經過兩個人一番辯論後,林沐晟被蘇顏拖進了一家完全不著邊際的火鍋店。其實,隻有在食物選擇這件事情上兩人才是平等的,往往是這回他說下回她說。他常常把她帶進高級餐廳,而她往往會把他帶去一些較大眾或者平民化的甚至是路邊攤之類的地方。林沐晟也不會有過多的幹涉,從小受的教育就是貴族式的教育,按說應該會抵觸之類,可是林沐晟不會拒絕蘇顏的要求。他隻是提出在吃飯上拒絕強權,要綜合兩個人的意見,在無法調和之下,兩人輪換。
果不其然,他吃很多,吃很多,拚命吃,每次都這樣。蘇顏都會笑嘻嘻地看著他,然後冷不防地笑著說:“感謝我吧,感謝我吧!是我讓你這個貴公子有了接近平民的機會,哈哈哈!”往往此時,林沐晟的額頭就要出現幾條黑線。“這個笨女孩!”他隻能在心裏幸福地想著,“還是讓我來守護她吧!”隻要他多吃點這些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她就少吃了,他要帶她吃世界上的好東西!這些想法,蘇顏一直不知道,她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猜。她隻覺得這個男生很單純,很好,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充滿傲氣。她想給他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吃完坐公交車回學校的路上,蘇顏的手一直都被林沐晟緊緊攥著,他的神情堅毅得可怕,像是保護著一個極容易被人搶走的寶貝。蘇顏也沒有拒絕,隻是偶爾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會忍不住笑意。他察覺之後,會瞪一下她。“快靠在這睡覺!”用手指指自己的左肩。是的,她在他的左邊。他想讓她聽到他的心跳聲,可是他從沒問過她是否用心聽過。他害怕,那個答案。
下車的時候很湊巧的碰到了魏少溪和他的現任女友秦曉偌,他摟著她的腰身看著前方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她側目看著他,臉上的歡喜止也止不住。在蘇顏和魏少溪目光接觸的那一刻,蘇顏的心緊了一下,臉又開始發燙;魏少溪的心也痛了一下,可是隨即恢複了正常,他看見了林沐晟牽著她的手。
這麼久了,他們都沒有習慣。就像他們之間的距離,這兩年來,一直那麼不鹹不淡。蘇顏說,她和魏少溪,最後就是兩條平行線。像星座上說的那樣:金牛和水瓶,不來電的兩個星座。所以,當大一那個暑假林沐晟窮追不舍死纏爛打終於贏得了蘇顏身邊那個位置的時候,蘇顏流淚了。她知道,自己和魏少溪再也不可能了——林沐晟和魏少溪是好兄弟。林沐晟給蘇顏寫的99封情書基本上都是得到魏少溪的指點的,可是魏少溪從沒問過那些情書是寫給哪個女生的,等到他察覺到是蘇顏的時候,他隻覺得是命運開了玩笑,他隻有沉默。當然,蘇顏不知道,那些句子出自魏少溪,她讀著那些句子,隻覺得溫暖熟悉,一如她的初戀帶給她的溫馨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