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細風卷起一片落葉,春末的太陽在頭頂右上方四十五度的方向,張寧卻感受不到一點陽光和溫暖。她躺在地上,鮮血在她的身下蔓延,天空中是漫天的血色,昏黃暗淡,渾身上下傳來的劇烈的疼痛讓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像一隻離了水的魚,那種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張寧!”耳膜裏都是刺耳的鳴叫,一聲呼喚帶著鈍感穿透耳鳴直至她的大腦。
她本能地回應著:“司徒!”
“張寧!”呼喚聲越來越近,血紅的天空下出現一個身影,鮮血灌進她的眼睛裏,她的視線模糊一片,想看卻看不清楚。右手斷裂的疼痛刻骨又清晰,她顫抖著伸出手,想去夠那道影子。
“張寧!”那個影子握住她的手,張寧感覺自己的頭顱被輕輕抬了起來,“你千萬別睡,我送你去醫院!”
他的聲音與貫徹耳膜的鳴叫激烈的糾纏著,張寧已經聽不太清,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張寧忍不住道:“司徒,我好疼!”幾乎同時,她的身下懸空,她被抱了起來,那個身影就在咫尺之外,她看到那個模糊的臉嘴巴張了張,她卻什麼也聽不清,金屬摩擦般的耳鳴已經占了上峰,深深地切進了她的大腦。她的身體越來越冷,渾身的血液似乎流盡一般,一陣一陣地黑暗朝她襲來,斷骨的疼痛越來越淡,張寧的呼吸越來越輕。
“張寧!張寧!”她感覺那人在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可她什麼都不能聽見,眼裏的血色越來越濃,一切模糊的事物都被掩蓋,身上切齒的疼痛已經消失,終於她感覺到一絲解脫。
“司徒,我好累啊!”張寧聽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真的對不起!”與此同時,她手上一直帶著的珠串“啪”地一聲掉了下來,十八顆碧璽的玉珠散落了一地。
被細風吹起的落葉在空中打了個卷,悄然落地,落在一片即將幹涸的鮮血之中,沒有多久,一個水滴砸了下來,砸在樹葉上,接著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血跡被衝淡,很快,隨著水流消散不見。
定城市東郊半山腰的一棟別墅內,裝修高檔的大廳裏響徹著震耳欲聾的音樂,一對對半裸著甚至幾乎全裸的男男女女正隨著音樂搖擺。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戴還算整齊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他一隻手摟著一個女孩,另一隻手握著一支酒杯,杯中透明的液體倒映著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他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撬起女孩的下巴,唇對著唇渡了過去,酒太烈,女孩被一下子嗆住了,捂著嘴不停的咳嗽起來,還帶著稚氣的臉醺得通紅。
男人被逗樂了,抱著女孩不住地笑了起來。不遠處有幾個男男女女正捧著一個塑料壺,對著壺口插著的吸管吞雲吐霧,沒多久,其中一個女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神色迷離,她妖冶地笑著,從地上跪伏著過來,爬到男人的身下,手朝著那裏探了過去,還沒碰到,卻被男人一腳踹翻,沙發上的男人一臉陰寒:“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