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靳家老爺僅僅是在當鋪裏做活混口飯吃的小帳房而已。
或許是因為靳老爺本性善良,所以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京都最大的錢莊——銀記的大小姐愛上了她,至死不渝。
雖說銀家對這門親事執的是反對態度,但銀大小姐還是執意與靳老爺成了親。
成親後靳老爺把銀記錢莊管理的井井有條,並且收了好幾個商號與碼頭在銀記錢莊的名下。
此後,銀老爺對女婿刮目相看,並把“銀記錢莊”的管理大權給了他,自己和夫人隱居山林,過悠閑日子去了。
在靳老爺接手錢莊不久後,靳夫人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起名:靳華亦。靳華亦五歲時多了一個妹妹——靳華芸。
靳華芸出落的很是超凡脫俗,一舉一動都有著清純之姿,但眉眼間卻是一派的風情萬種,一雙如水深如墨黑的星眸清澈的毫無痕跡的收斂了不少整張臉上的妖嬈之態。靳華芸從小便對詩詞歌賦武藝兵器表現出了常人沒有的天賦,一位與靳老爺是故交的武林高人便請求靳老爺忍痛割愛,讓靳華芸回自己清修的山上,專心的把武藝傳授與她,並請人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那一年,靳華芸八歲,跟著師父玄漪在玄青山上一呆便是十個年頭。
與師傅在山上度過的這十個年頭,讓靳華芸懂得了許多的人情世故,也培養出了一個淡然如水處事不驚的性格。她師父玄漪是一位很厲害的樂師,據說他可以用音樂擾亂人的內力,然後導致內力倒流爭,筋脈盡斷而死。
沒有人能抵擋的住,他想殺的人,沒有殺不掉的,隻要是你有內力,哪怕是一丁點。但他的琴音隻想殺他想殺的人,對於這個人來說,是致命的毒,對於其他人來說這隻是一曲“人間哪得幾回聞”的佳樂。
玄漪把此套武藝傳給靳華芸時語重心長的囑咐道:“芸兒,若不是為難時,萬萬別彈這首可致人於死地的《祭月》。”你
那時的靳華芸隻是淡淡的看了玄漪一眼,回答道:“是的,玄叔叔。”
幾年前,年少輕狂的玄漪本想靠著這首《祭月》一統江湖稱霸武林,因此殺了武林上的許多德高望重之人,無奈寡不敵眾,報仇的人紛至遝來,玄漪靠詐死躲過仇人的追殺,隱居了起來,才可過不與世俗有紛爭的安生日子,所以靳華芸明白玄漪為什麼不讓她彈奏這首《祭月》,自然了,她也不會允許有人來打擾她和她敬重的玄叔叔的安生日子,絕對不允許。
當年的玄漪自然是想稱霸武林受後人敬仰,但是就現在而言,玄漪還是覺得過清閑安生的日子比較重要。
靳華芸剛和玄漪上山時靳華芸曾經問過他:“師父,您叫什麼?幾歲了?”
那時玄漪輕輕捏了捏靳華芸小小的鼻子道:“我叫玄漪,漣漪的漪,你叫我玄叔叔就好。”
其實玄漪的年歲並不大,練就一身的好武藝讀的一肚子的好詩書也算是年少有成。但是他不願意讓靳華芸叫他哥哥,他希望和靳華芸的關係不要這麼親密,這樣,靳華芸對他也就不會太過依賴,自己也不會太過寵溺,所以,叔叔這個名詞算是較安全的。
隨著靳華芸年齡的增加,玄漪發現自己有時會看著她出神。女人,長得美可以,但不能美得太勾人心弦,否則,與她來說,就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十年,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靳華芸十八歲時回到了靳府,當起了本屬於她的靳大小姐。這意味著她再也無法與玄漪日日相見,靳華芸不稀罕,她所希望的自然是她還是當年的那個女童,歡歡喜喜的跟在玄漪身邊,繼續做著那個受到玄漪寵愛的小小妮子。
玄漪站在靳華芸的房間門口,看著坐在檀木雕花桌前泡茶的靳華芸,淡淡的笑了,從一個稚嫩可愛的女童到現在這個寧靜溫和的女子,玄漪可是看著她長大的呢。
“玄叔叔!”
銀鈴般的聲音響起,玄漪收回心神,不知什麼時候,靳華芸已經端著一杯泡好的香茗站在自己麵前,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隻有在麵對自己時,靳華芸才會露出那種與她年齡相符的笑容和表情,對於與旁人的這一點不同,玄漪也是心懷安慰,好好的姑娘家總是冷冷淡淡的模樣怎麼是好呢?
“芸兒,玄叔叔來和你道別,在靳府叨擾了這麼久,也該走了。”
靳華芸端著茶的手微微一晃,挽留的話正準備脫口而出,但是她知道玄叔叔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他決定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什麼特殊情況是不會改變的,思及此,靳華芸隻有應道:“那玄叔叔一路小心,有空來看芸兒,或者芸兒去看你。”
玄漪笑笑,如同長輩一般的摸了摸靳華芸的頭,準備轉身離去。
“玄叔叔!”
玄漪皺皺眉頭,這妮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啊,今日是怎麼了?雖然知道芸兒可能是想挽留自己,但玄漪還是轉過身去詢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