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
海珠市JW區花卉基地後一個老舊的小區裏,十七八歲的任六右手掂著一根半米多長的橡膠警棍,有節奏的敲打著左手,一步三顛的嘿嘿陰笑著走向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七八個小孩子聚集在一起,緊張的討論著什麼。
一個叫憨熊的男孩說道:“書生,真能打嗎?就那個躺在輪椅上的殘廢、、、?”。
叫聖手書生的男孩正色說道:“記住,他不是殘廢而是神,那是他泄露天機的反噬。所謂“膜”理論,簡單地說相當於紙板裏的縫隙或者說時空波動的褶皺。所有的罪惡都隱藏在這個褶皺裏,世人看不到也管不著,所以才會有算命的推算黃道吉日吉時,所以我們才會這麼悲慘,所以惡人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一個叫猴子的精瘦男孩結結巴巴說道:“可是、、、靠一毛?他才三歲、、、這恐怕、、、?”。
叫聖手書生的小男孩深沉的說道:“別看他小,他本身就是個奇跡了,單手托起一百斤重的鐵球,手腳打斷了三四次,可沒幾天就複原了,若不是智力太弱、、、。我們一起幹吧,兄弟姐妹們。他要是廢了,我們真的就完了”。
一個小女生怯生生的問道:“可是,真的有空間褶皺嗎?這麼神奇?”
書生堅定的揮一下手,說道:“沒錯,他還說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隻要我們抓住了以後就可以吃飽飯了,就可以上學了,你聽,他是這麼說的、、、、、、”。
他嘰裏呱啦的讀出了一大串英文。
英文,除了他誰懂啊?
可是,能上學了,可以吃飽飯了?多少年了?眼巴巴的看著小學生背著書包上學、、、那情景,是他們渴盼已久的夢想。
憨熊揮了揮拳頭,說道:“別猶豫了,幹啊”。
說罷,他神色詭異的看了一眼書生。
幾個小孩子小聲說道:“能行嗎?”,“是啊“”就咱們?”、、、
這時,手拿警棍的任六已經到了。他一腳踹開大鐵門,走了進來。惡狠狠的叫道:“禿瓢,小兔崽子,給我出來”。
小孩群裏,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愣頭愣腦的跳出來,用濃重的東北口音奶聲奶氣的說道:“還打,都三次了,再打我可要、、、哎,愁人”。
憨熊馬上接道:“咋整,一毛,狠狠的揍他。”
任六嗬嗬怪笑的向前走來,說道:“嗬嗬,嗬嗬,就他,也不看看你們都什麼德行?”
是啊!是該看看自己都什麼德行了?
這一群孩子一共八人,五男三女。
憨頭憨腦的憨熊年齡最大,可他左腋下拄著一隻單拐,換句話說他是個瘸子。
而哪個被稱為書生的男孩就更慘了,他竟然是下肢癱瘓。不,準確的說是隻有上半截,沒有下半截。
叫二瞎子的男孩毫無疑問就是瞎子。叫猴子的男孩倒是個健全人,但他大約隻有六七歲的樣子,瘦得真跟猴似的。叫一毛的小男孩最多不超過三歲,還明顯是個智力發育不全的二愣子。
剛才問話的小女孩隻有一隻右手,另一個比她略大一點的小女孩隻有一隻左手,還有一個更小的叫小啞巴的女孩,毫無疑問,她是聾啞人。
他們是被人控製的乞丐團夥。
年齡最大的憨熊十歲左右,最小的一毛也就三歲左右。
就這陣容還想逃跑,那個聖手書生還美其名曰---起義?
誰信啊,這不扯淡嗎?
叫一毛的小家夥腦袋圓的稱得上極致了,頭上真的沒有一根頭發。
不,嚴格地說,他本來是有兩根的,可剛來的時候被任六好奇的拔掉了一根,現在就隻剩下一根了。隻是這根頭發很硬,很粗。任六叫他禿瓢,孩子們叫他一毛。
一毛瞪著大大的圓眼睛,嘴角抿得緊緊的,小鼻子忿忿地喘著粗氣,身體站了一個虛虛飄飄的馬步,雙手緊握著肉呼呼的小拳頭。
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氣勢雖有,模樣卻讓人啼笑皆非。
任六怪笑著舉起手裏的警棍,直直的捅向小家夥的禿腦門,邊捅邊罵道:“小兔崽子,看你那熊樣,知道不,裝B遭雷劈,我讓你裝,我讓你裝、、、”
他一連捅了幾下,小家夥都靈活的跳開了。
任六惱了,他劈頭蓋腦地掄起警棍,邊打邊罵道:“小兔崽子,你還敢躲?你還敢躲?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任。”
空間狹小,動作一快,小家夥就躲無可躲了,接連挨了幾棍。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哎呦,哎呦”亂叫。已經被逼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