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我爺爺的心血。”
“但是你爺爺把它放逐進海了,他不能照顧這島了,所以他嫁接了很多古怪的東西,求它能那天能停留在一個安寧的地方紮下根活下去,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幾率很小。”
“可是…可是…”
“你舍不得,你喜歡這島,我想這幾年這島一定在某處擱淺了吧,這樣你平安無事的呆了兩年,你以為它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是這次台風,它鬆動,它要飄走了。”
“我不能放棄”悶子突然怒吼起來。
鄧雨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反問道“哪怕孤苦無依?”
悶子點頭。
“你會後悔的”鄧雨苦笑。
……
一晃過去了兩天,鄧雨坐在邊緣的海化的榕樹上,看著遠處的海,海上的陽光刺眼,樹陰下也會迷離。
悶子在給海化的水葫蘆上嫁接藤蔓,方法是鄧雨從爺爺的記錄裏找的,能不能行,鄧雨也不知道,遠處最高的一棵樹冠上立著一隻杆子,上麵掛著旗子,能讓人看到風向,這是海員要懂,是鄧雨隨意提了一句,悶子弄的,但是他們兩個都不懂航海,每每看到這個鄧雨都覺得悶子是真不要命了,自己也是真瘋狂了。
鄧雨的師傅曾經告訴過唐海說,莊稼不光可以種在地裏,通過嫁接也可以種在植物上,這是樹島要求有人懂嫁接的關鍵之一。
島讓有一片交織的藤蔓,上麵是一片長成後枯死的小麥。種子已經遺失不少,這是當年唐老爺子嚐試的痕跡。
鄧雨當著這些痕跡給悶子說明過,當時悶子眼睛都在發光。
這島的構成是小水葫蘆打底,然後嫁接藤蔓,藤蔓會像針線一樣把水葫蘆縫起來,然後再在藤蔓上嫁接榕樹,然後榕樹長大落下氣生根不斷的蔓延,就形成了島的骨架。
島每次遇到海浪就會有破損,這時候就要人為的固定,然後嫁接修補。
若是島足夠大了,就要考慮在島上開空地,給一部分藤蔓加重讓它沉下水裏。再在上麵種珊瑚,這樣可以讓島慢慢的脫離木質變成石頭的。
當然還有特別重要的,就是除蟲,這裏的蟲其實是小魚,樹島,最怕的是島下的魚吃掉了根,所以,如果可以要養著吃肉的魚做家禽,就是要會做魚窩,就像養雞一樣,如果可以還要養海豚,就像養狗一樣。
想著挺美的,都快成為一個小世界了,但是哪有那麼容易。
一個雷暴天氣,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鄧雨還在勸悶子。甚至誘惑悶子上岸打工,理由是弄點材料做幾個安全倉,如果遇到雷暴了,島散了還可以逃命。
結果都失敗了。
悶子走火入魔了,悶子不愛說話,鄧雨可以看出他的孤僻,他似乎討厭人群。
那天悶子說“我…我不敢想失敗,我不怕失敗,我怕我動搖,然後後悔,所以我不去想”
“你喜歡過人嗎?你這樣做,會沒有機會遇到喜歡的人的。”鄧雨看出悶子很年輕,他還是在誘惑著她。
悶子笑了笑。
“我肯定是會走的”鄧雨繼續道。
“千裏行程隨風,隨心牧海談情,我不阻止你,但你別忘了我。”
老天似乎很給麵子,沒幾天就又遇見了台風。鄧雨到底沒有學會遊泳,所以他用繩子把自己和悶子都捆在最粗壯的榕樹上。
等天晴以後,島已經殘破的不成了樣子,鄧雨再次勸說悶子和自己離開。
悶子默認了。
被人救了以後。
在到達海岸時,悶子更加沉默了,鄧雨突然發現悶子不知道何去何從。
“悶子上學去吧,學造船,讓島長成船”看到悶子失落,鄧雨開口勸。
之後兩個人就分開了。
很多年後悶子又失蹤了。
……
故事講完了,鄧雨看向蘇靈,“我講我的往事是告訴你們,不是為了鼓吹我的觀點,而是問你們,我和悶子誰接受了命運的巧合。”
蘇靈道“你吧,悶子那麼倔肯定又去建樹島了,不能算接受”
董瞳突然笑了起來,她饒有興趣的看向鄧雨“一事多麵,從你的語氣上顯然是推崇悶子做法的,顯然他下場很好。”
鄧雨道“咱不馬後炮好不,就事論事…”
“你們都接受了命運的巧合,隻是接受的東西有點不一樣,他接受的是島不結實,你接受的事是悶子真喜歡樹島,另外悶子是個姑娘吧。”
“啊?你怎麼看出來的”
“誰讓你滿臉可惜,一起那麼久都沒認出男女,你當時被驢踢了吧。”
“那丫頭為了那個島自己折磨自己,那麼瘦,真看不出來男女。”
“你不接受這命運的巧合?”
“我叫認命”
“不去找她?”董瞳饒有興趣的看向蘇靈。
“不是孩子了,我不傻,我找不到她。”
“其實她在你們分開的海港等過你。”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