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晏黎能感覺到他的眸光一直注視著這邊。
堯月站起身,“其實什麼?”
晏黎笑了笑,“其實你真的挺討厭。”
堯月一怔,笑了出來,“是啊。”
她做完了祭祀的一切,準備要走,晏黎站起身,要將傘還給堯月。
堯月搖頭,“留給你吧。”
她向前走了幾步,鳴玉已經快速到了她的身邊,撐著一把打傘,摟住了堯月,將傘的大部分都遮蓋在她的頭上。
沒有走幾步,就聽到堯月清脆如鈴的笑聲,鳴玉忽然間將她打橫抱起,她摟著鳴玉的脖子,打著傘,兩個人的身影,一紅一黑,消失在越發濃烈的風雪之中。
“其實,我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喜歡上了你。”
這句話是他剛才想要說的。
可是,看到了鳴玉,他就改了口。
晏黎握緊了堯月剛才給他的傘。
她和他的結局,就像是這把傘一樣,注定散了。
她的身份早已經有了能夠抱著她,穿過風雪的人,他又何必再去說以前?
桓郎的及冠禮,是三界近萬年來最盛大的宴會,九天、青丘跟臨淵魔族都派了人來。
許多有幸遠遠地觀看了那次盛典的小妖精都把這次經曆當做了不得的事情,回去向小夥伴們炫耀,小夥伴們表示羨慕嫉妒恨有木有。
不過一群人中總是有一個神經比較大的二貨,在別人都表示羨慕的時候,問了一個讓全場都冷了下來的問題。
“桓郎是誰啊?”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桓郎居然都不知道!現在四海八荒新一代的美男子!居然有人不知道他的名號,是剛從土裏麵挖出來的僵屍嗎?
“桓郎都不知道!桓郎公子啦!魔族的繼承人啦!下一任魔君啦!”
“不對!桓郎不是九尾狐族狐君唯一的兒子,下一任的青丘帝君嗎!”
二貨挖了鼻孔,看著小夥伴們吵了起來,默念一句,好複雜的身份啊!
遠在臨淵的桓郎大大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哪些人在背後念叨他了,最近老是打噴嚏。
最近事情很多,及冠之後,他剛剛過了九尾狐的變身劫,不過好在得了父君大半的靈力修為幫助,順利渡過了劫難。
不過唯一不滿意的是,桓郎現在的長相。
每一次娘親見著他,都忍不住歎氣,眼神裏都是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問了緣由,偏偏娘親又不肯說。
然後隻要一見到娘親,他身上的任務莫名地多了許多,都是些日曬雨淋的,還不準他過分愛護自己的皮膚。
他小時候就愛美,看到自己引以為豪的白嫩皮膚被曬黑,捧著臉,去找了父君。
沒有想到父君捧著額,正在日頭底下曬著,那模樣,比他現在的樣子也好不了多少。他想要哭訴的心都瞬間變成了渣。
“父君,這是在幹嘛?”
現在是盛夏正午,臨淵的日頭又毒,這樣折騰他自己,又是何苦。
父君微微一笑,“為父正在賞太陽,桓郎也有興趣?”
娘親的咳嗽聲在身後響起,“桓郎怎麼突然到你父君這裏來了?莫擾了你父君賞太陽的雅興,快去忙你自己的吧。”
娘親立在廊下,從前白的近乎病態的臉上終於有了健康的血色,隻不過今日的語氣好像不大對。
桓郎還想說什麼,堯月一個眼風掃過來,語氣有幾分淩厲,“莫不是你父君跟你說了什麼?休得多說!若是你敢為他求情,我就讓你也一同曬著,變成烏鴉才好。”
桓郎打了個顫,緊緊閉上了嘴,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在太陽底下優雅地曬著太陽的父君,想來是他又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得女王大人不快了。
桓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心事重重的他在跟魔君討論事情的時候,走了神。
“桓郎這是怎麼了?”
言歡放下手中的案卷。
“歡姐姐,父君和娘親好像又吵架了。父君被娘親罰在日頭下毒曬著。”
桓郎很憂桑。
言歡抿唇笑,“傻瓜!誰讓你父君當初騙你娘親來著!你娘親那是惱羞成怒呢。不過也怪不得你父君,誰讓他天生雌雄莫辨的妖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