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外傳其四 常殺人(1 / 2)

“你有沒有殺過人?”。

“或者其他的什麼?比如馬?狗?哪怕是一隻老鼠”。

“你殺過,對嗎?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殺過些什麼”。

“狗?馬?是人,對吧”。

“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常殺人”。

“你也可以仔細瞧瞧我的眼睛,仔細瞧瞧就能知道,我也常殺人”。

“我和你本是同一類人”。

我揮刀斬開了他的喉嚨,在聽完他所說的大段廢話之後,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惜漏氣的喉管和斷裂的聲帶打斷了他的發言,除了鮮血被肺腑間的壓力擠出血管的“滋滋”聲外,他此生恐怕再難發出別的什麼聲響。

他輕功了得,我也不差。他逃了三天三夜,我便追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他內息已絕,而我尚有餘力,所以現在倒在地上抽搐的是他,不是我。

他猜得沒錯,我常殺人,但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他一夜之間屠盡古道巷七戶三十五口人,算得上惡貫滿盈,今日死在我的手裏,不冤。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為友為鄰。我不過是盡了一點微薄綿力,替陳家報了仇。

“你有沒有殺過人?”。

“或者其他的什麼?比如馬?狗?哪怕是一隻老鼠”。

“如果你殺過些什麼,就會了解,那種把別人的性命捏在自己掌中的興奮”。

“你就會了解,我為什麼常殺人”。

“你要不要也嚐試殺點什麼”。

我削斷了他的手,握劍的那隻左手,在他發出驚呼之前,又用刀柄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胸內側,他大概會斷掉三四根肋骨,如果碎骨沒有紮穿他的五髒,就不會致他死命。

所以我又砍了一刀,砍在他脖子上,留下碗口大的一個疤。

他死前捏碎了酒壺,琥珀色的玉瀣潑灑了一地,我還沒來得及表示惋惜,就被他的髒血覆蓋。

唉,可惜了這壺好酒。

我跟他無冤無仇,不過同在一家露天的酒鋪歇腳,但他說自己常殺人,還向路過的酒客吹噓自己如何殺死追捕他的捕快,這就是他的不對。

俠之小者,為友為鄰。我不過盡了一點微薄綿力,替同行報了仇。

“你有沒有殺過人?”。

“或者其他的什麼?比如馬?狗?哪怕是一隻老鼠”。

“你是不是也常常覺得身不由己,也想掌控些什麼,對不對?”。

“還有什麼比掌控別人的性命更能安慰你”。

“讓你有那麼幾個瞬間,覺得自己也有力量掌控自己的性命”。

“所以我常殺人,因為那會讓我覺得我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我用刀背拍碎了他的下巴,又依次打斷了他的四肢。他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唾沫混雜著血液從他那張閉不上的嘴巴裏不斷流出,如同一條垂死的老狗。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運,此時卻連自己的口水都控製不了。

他武功不濟,空有一膀子力氣,所以殺的也都是沒有練過功夫的苦孩兒。用的也是蠢辦法,常常讓人死得很痛苦。

所以我也不會給他一個痛快,我本打算將他的關節一一捏碎,可我剛剛掰斷他第七根手指,他便雙眼外凸,吐幹淨了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