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琳征在原地,她看著宋寒,眉頭微微蹙起,好一會兒,她才垂下眼眸,卻是半晌也沒說話,她歎了一聲,方才抬眼苦澀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我知道你們兄妹間的感情要好,隻是,你又何必這樣安慰我呢?這樣的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若是叫人聽見了,那會壞了你的名聲的。不過,你對你大哥真好。”她微微笑著,看著宋寒,眼神十分溫柔,顯然是認為宋寒是為了宋靜之才說這樣的話來安慰她的,所以雖然不信,但宋寒的一翻好心,和她跟宋靜之的深厚感情,也讓她聽了覺得很感動。
宋寒看著她,有一瞬間覺得詞窮,這叫她該怎麼去解釋她才會相信呢?不過也對,那天唐元軾將事情都攬在身上,她今日又這樣跟她解釋,確實是叫人很難相信這翻說辭的,她想了想,便笑著拉著她的手,笑道:“你跟我來一下。”說罷她便拉著她往馬車走去。
祈琳有些奇怪,一邊跟著她走一邊笑道:“你這是要拉我去哪兒?我可不要見你大哥。怪羞人的。何況那天他也跟我解釋了,若叫人看見還當我吃醋了呢。”她臉色微紅,以為宋寒是要帶她去宋府找宋靜之。
宋寒聽了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她停下腳步,故意拿笑話她的眼神看著她,這讓祈琳越發覺得難為情,嗔道:“你這丫頭!怎麼比你姐姐還壞?你才多大?怎麼好像事事都懂似的?”說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知是笑自己剛才一急說出那害羞的話還是笑宋寒像個家長似的要管她和宋靜之之間的事情。
宋寒見她這樣,便忍著笑道:“那你還要不要多想了。再多想我就把你帶到我大哥麵前,讓他再跟你賠罪作揖。”她故意順著她的話“威脅”道。
祈琳便笑倪著她,道:“再不敢了,你饒了我吧。”她說著這話,自己也覺胸中那悶悶之處仿佛也隨著這笑消散了,心中覺得舒適許多。
宋寒卻是歎了口氣,看著她斂了笑,頗有些認真地道:“可是我還是要帶你去的,不然這事情還是會讓你胡思亂想的,如果你對我大哥有誤會的話,你又怎麼會完全放下心當他的新娘子呢?既然事情的起因都是因我而起,那麼我就要給你一個解釋,讓你心裏盡釋疑慮,讓你知道我大哥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嫁給他,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別人不管他怎麼想,但你的想法,我想我大哥必是很在意的。所以,你跟我來你就明白了,我並不是安慰你的。”宋寒說著,便又拉著她往馬車走去。
祈琳便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聽了她的話,她心裏不禁也有些,難道宋寒說的話都是真的麼?所以便也不再扭捏,跟著她坐上了馬車。她拿眼細細地打量著宋寒,雖然宋寒才十三歲,那張秀氣的小臉也還沒有完全長開,但此時此刻她沉靜嫻雅的氣質,和那目光清澄安靜的眼神,這麼堅決地要給她一個解釋的處理事情的表現,倒真是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她想著,便有些愛憐溫柔地看著她,心想真是環境造人呢,竟讓一個以前那樣任性的女孩變得這般沉靜成熟了,心下便對她越發覺得親近了。
宋寒哪裏不知祈琳這般看她的意思,但她也不問也不奇,反而覺出一絲好笑打趣的意味來:祈琳姐姐當真是越來越像個大嫂一般了,那看著她的眼神就跟大哥看著她的眼神一般,這不是人家常說的有夫妻相麼?不過她倒是沒有開口去打趣她,不然祈琳姐姐若是羞惱了下馬車走了可就不好。
馬車行了將近兩刻鍾後,她們便來到了端王府的別院。祈琳下了馬車,首先看見的便是別院前那雕刻著木蘭圖案的十分精美幹淨素雅的青磚影壁,她愣了愣,這影壁雖然清雅素淨,不過份端顯富貴,但這高足有七米長約二十五米的影壁,可不是隨便哪個人家都敢造的,就算再富貴,也沒有誰敢在京城腳下這樣端顯,“這是……”她微皺著眉,驚疑道。
宋寒便也看了這影壁一會兒,她前世在各個景區倒是見過不少這樣的影壁,所以並沒有多少吃驚,但是這樣的影壁也確是不是凡家所有,所以說這端王府當真是權勢富貴,她微微皺著眉,心情有些沉重,想到唐元軾,想到那天他和眾人說的話,不知端王府對容季住在這兒會是什麼態度,她既怕麻煩到唐元軾,也怕容季會受到委屈,所以說,還是要盡快讓容季搬出這兒。
她走上台階,一邊走一邊和祈琳淡笑道:“這就是端王府的別院。容季現在就住在這兒。容伯伯以前是杭州的知府,和我外祖家比鄰而居,我在外祖家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容季了,容伯伯被流放後,容季才流落到京城,是我拜托大哥照顧的她,所以說,這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我,我今天帶你來,就是為了讓你放下心來,容季和我大哥絕對是清風明月的。”
祈琳十分驚奇,想不到這容季當真住在端王府的別院裏,那就是說端王世子並不是想幫宋靜之才說這樣的話的,她看著宋寒,心裏更加驚疑,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去說。兩人跟著別院的丫環一路走著,很快便到了容季住的明月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