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趙璟琰不過動動嘴皮子,便得了五萬兩銀子,偏他臉上半分喜色也無。
蔣弘文深知他心,正色道:“五萬兩銀子,雖杯水車薪,也能用上一段時間。隻是我擔心……”
趙璟琰收了笑,冷冷道:“本王一紈絝王爺,還有什麼可怕的。鄧青是三哥的狗。狗除了向主人搖搖尾巴,叫喚兩聲,沒別的招可使。”
“要防著人家咬你一口。”
“這種看門狗,還沒有這個膽量,除非他不怕死。五萬兩銀子,爺要的光明磊落。得了收起來吧。”
蔣弘文壓根沒想著把銀子拿出來,他挑挑眉道:“走,去客棧瞧瞧六小姐去,別真病出個什麼好歹來。”
“回二位爺,顧家的大船一個時辰前,已駛離碼頭。”
馬車中的兩人均變了變臉色。
顧府的船經衡水出發,一路疾行,五日後的傍晚,抵達京城碼頭。
大房夫婦親臨碼頭迎接,數十輛馬車一並駛離碼頭,排場頗為浩浩蕩蕩。
青莞這幾日病已大好,隻臉色瞧著還有些蒼白,她坐在車裏掀了簾子往外瞧,正好看到隱在人群中向她看來的陳平。
兩人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陳平見小姐安好,迅速轉身離去。
青莞心中微暖,將將要放下簾子,忽然見人群中,錢福和銀燈擠了出來。她眼露驚喜,微微將頭探了一點出去。
錢福和銀燈看到小姐,一臉的激動。
青莞頷首,迅速放下了簾子。慢慢閉上了眼睛,腦子裏盤算起來。
車行一個多時辰,眾人便到了京中顧家的宅子。
宅子位於京城最中心的牌樓坊,是顧老爺早年間置辦的產業。京裏有頭有臉的人均分住在牌樓坊的四周。
坐北朝南,三間五進三路的宅子,占了三分之一的胭脂胡同,十分的氣派。分東園西園,修建的如江南的園林一般,亭台樓閣水榭,曲徑通幽,青瓦白牆,是個雅致的好居處。
青莞笑笑,顧家人在衣食住行上,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便是內囊盡了,該有的排場一樣要有。
眾人周車勞頓,且太太又病著,便由府裏的丫鬟領著往各自的屋中歇息。
青莞打量自個的院落。
三間正房,左右各兩間耳房,院中石子漫成甬路,庭前栽著數枝桂樹及芭蕉,院牆爬滿枯草黃藤,風吹葉落,有幾分蕭瑟的味道。
春泥湊近了道:“大房的人均挪動到了東園,二房則在西園。西園最好的院子是有兩個,二爺郡主占了一個,玲小姐占了一個。”
“老爺太太住哪個園?”
“老爺太太住中路壽安堂。二小姐跟著太太住,沒有回東園。”
青莞點點頭笑笑,走進正廳,打量一圈後,轉身進了臥房。帷帳,錦被倒還幹淨。
她淡淡道:“各個角落細細的熏了藥香,我且先歇上一歇。”
將將褪了衣裳,卸了珠釵,便有丫鬟拎了食盒進來。月娘謝過後,塞了一兩碎銀子,將人拉到一邊細細打聽。
春泥則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擺在了小幾上。
青莞淨完手,略嚐了幾口,月娘便進來。
春泥忙道:“可打聽出來什麼?”
月娘搖頭道:“那個丫鬟也是新買來的,將將兩個月,一問三不知。”
青莞心中一動,笑道:“咱們院裏的呢?”
“也是新人,有的連規矩都還沒學好。”
青莞笑笑,道:“這是大房防著咱們二房呢。得了,且讓我好好歇上一覺,存些個精力,再與他們鬥罷。”
青莞放下筷子,拿了茶水漱口,便到臨窗大坑上歪著,心中思慮陳平他們現在如何。
高牆外,一黑影跳下牆頭,正是被青莞惦記的陳平。
他迅速鑽進了馬車裏,朝著車中的錢福笑道:“福伯,小姐安頓下來了,院子也已打探清楚,咱們回吧。”
錢福撫著微稀幾根胡須,道:“先回去,讓小姐歇兩天再說,我遠遠瞧著她的麵色不大好。”
“咱們京中的宅子在哪裏?”陳平隨口問道。
錢福笑著指了指邊上的一處大宅子道:“就在你眼皮底下。”
“這麼近?”
“小姐早三年前就買下來了。走,進去瞧瞧。”錢福會心一笑。
“三年前?我的娘啊,三年前,我還未到小姐眼兒前呢。”
說話間,兩人一同入了宅門。片刻後,沉重的木門發出一聲吱呀聲,被重重掩上。
巷子裏空無一人。
此時,一個黑影輕巧的從牆頭跳下來,他貓著腰來到宅門口,嘴裏念出了兩個字“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