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我湊過腦袋,看著身旁的人,套著近乎。

“白無常。”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中卻有了絲厭煩,有些不悅地皺了皺柳葉般的眉毛,將距離拉開了些。

“那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我四處望了望,看見河邊站著一隻斷了頭顱的女鬼,嚇得打了個冷顫。

“你已經死了,自然是去閻王那裏報道,然後便可以去投胎了。”

“不投胎會怎樣?”我漫不經心地問,直直地看著綁在我手上的鐵鏈,卻不想白無常突然將鐵鏈一扯,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個鬼啃泥,剛站穩,卻見白無常惡狠狠地瞪著我,“不投胎!?不投胎你想幹嘛?變成厲鬼回去找仇家報仇!?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你若是敢亂來我打得你魂飛魄散!”

我瞪大了眼睛,默默看著理著衣袍的白無常不敢再說話,看見岸邊的紅花生得好看,便順手摘了朵在手中把玩,白無常聽見聲響,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想跑的打算這才領著我上了一條船。

“無常爺,許久不見你了。”船夫撐著船,背對著我,若無旁鬼與白無常聊了起來。

“我們昨天才見過。”白無常繼續板著張臭臉,跟人欠了他錢似的。

“瞧無常爺這話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噗!”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那船夫這才轉頭看著我,我看清他的麵容不經咽了咽口水,那般儒雅的麵貌前世一定是個書生。

他察覺到我的動作細長的眸子中劃過一絲戲虐,抽出腰間的竹蕭輕輕敲在我的腦袋上,“小丫頭片子,沒見我在這調情麼?搗什麼亂。”說罷餘光瞟了瞟白無常。

白無常嘴角抽了抽,卻也不說什麼,倒是懶得解釋,許久,像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終於沉著臉說了句:“爺性取向正常。”

“哈哈哈。”那書生大笑著,將那烏黑的竹蕭放回腰間,而我卻不知道,正是那時候,我恰恰中了這狡詐笑麵虎的咒。

“無常爺,你若誇我我便對你說個秘密。”那船夫盯著白無常,眉飛色舞的樣子根本與書生沾不上邊,倒像極了奸商。

“愛說不說。”白無常直接無視那奸商,心裏卻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別這麼無情嘛,後悔可別怪我喲~”那奸商挑了挑眉。

“看他這麼磨磨唧唧的,你這人是不是挑不出優點啊。”我看著眼前的兩人,忍不住吐槽。

“你這小丫頭片子,不懂就別跟著瞎摻合,惹惱了我你可就不好過了。”那奸商含笑看著我,我嘟嚷了幾句,想著人生地不熟,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船越是離岸越近,那奸商便笑得越是燦爛,船到了岸,白無常拉著我便快速離開,想來也是被那奸商笑得慎得慌。

“無常爺慢走啊~人家會想你的~”那奸商站在船頭含笑著喊道,我卻被他這話肉麻得雞皮疙瘩掉一地,腳下一軟,差點撲在白無常背上,許久之後我才顫抖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跟在白無常身後。

沒走多久,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跳出來,攔住了我們路,衣服款式與白無常一樣,手中拿著招魂幡,招魂幡上掛著許多銅鈴,隨著他的動作,那銅鈴發出悅耳的聲響,若不是白無常拽著我,我便向他撲過去了。

“唉?你居然還沒去追,那笑麵虎沒告訴你?”黑無常圍著我們轉了幾圈,單手支著下巴沉思。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放跑了幾隻惡鬼而已。”黑無常聳聳肩,我卻明顯感覺到白無常抖了一下。

“你找死是吧?”白無常瞪著黑無常,好看的臉滿是怒意,恐怕惡鬼見了也要繞道而行。

“你確定不先去找那幾隻鬼?”經黑無常這麼一說,白無常這才鬆了抓著他領口的手,往河邊一看,除了那奸商哪有半艘船?看來他們是老早便計劃好了。

“過來!”白無常的臉冷估計都能結冰了。

“我剛剛給了你機會你不好好把握,現在又叫我過來。”那奸商不滿的嘟著嘴。

“那惡鬼若是害人性命,你們可擔當不起!”

“你說什麼?我已經滾遠了,聽不見。”那奸商裝模作樣的眨眨眼。

白無常扶額,“你若是過來我便取消賭約。”

那奸商一聽,眼睛都亮了,不顧黑無常的眼神,將船劃過來停在岸邊,“你隻叫我劃過來便取消賭約,如此我便回家了,您老慢慢劃~”

我雲裏霧裏地看著三人,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話?一定是我才死,所以才聽不懂。

白無常撐著船蝸牛一般緩緩離岸,許久之後才化作一點消失在河麵上,而黑無常卻冷哼一聲直接無視我,走了!我眼角抽了抽,喲嗬,官大了不起啊,祝你老了以後起不了!

由於白無常的威脅,我隻能遵守本分,按白無常的要求先去閻王殿登記,再去投胎,看了看四周各式各樣閑逛的鬼,我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繞了許久,挑了個屍體齊全還算好看的鬼上前打聽,“哎!姑娘等等!”我將手搭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