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我特意起早,梳洗一番後命優素去方府請方逸輕來,同他商量婚事。說穿了就是說服他娶我——在才氣不容小覷的美人兒戀紫麵前,哪個男子會選擇一個毫無特色隻會下“舍我棋誰”的常絆紫呢?
瀟仙以前見我看戲本子看得癡迷,便如娘親一般諄諄教導我:“這些個故事都是人寫的,演給人看的,實際哪兒有這樣多鶼鰈情深?寫的人大筆一揮,哪兒管你是不是真的,演的那些個戲子,哪兒管你看進去沒有,隻管多問主顧拿些銀子是正道。你看歸看,萬萬不可被迷昏了腦袋,盡想著裏頭的事。”
我想著,若是方逸輕心裏頭還沒有對誰家小姐春心萌動是最好。那樣我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旁敲側擊直麵暢言同我成親的好處,這必定是一樁劃算買賣。
倘若他已經對誰死心塌地,那我便用瀟仙那話兒來噎他,擊破他飄渺的幻夢。
總歸,就同他這樣在一起算了。其實我自小也被說服了,那些奢望哪裏還敢繼續?
我鬱鬱坐在園子裏頭,端著茶盞喝得肚脹,還沒有見到優素帶著方逸輕回來。
約莫過去了又一炷香的時間,優素終於回來了。
我的質問還沒出口,便見她一把扯住我的衣袖:“小姐,你猜,我見了什麼了?”
“方逸輕暴斃了?”
“嗨,若要暴斃,您還好過些。關鍵是,方少將同二小姐在一處呢!”
“什麼?難道戀紫她也……怎麼方逸輕這種貨色也忽然搶手了?”
“方少將遲遲不來,我便在門口候著,後來聽蜜園的小廝說,方少將正在蜜園裏同二小姐聊得正歡呢!這下如何是好?”
我看著優素著急,不免對戀紫產生了怒氣。一上火,我便坐不住了:“咱們去蜜園!”
同優素趕到時,方逸輕和戀紫似乎剛聊完了什麼。我自知來遲了,壓下心頭火氣問戀紫:“二姐姐和方少將聊什麼呢?”
戀紫水潤明媚的眼眸微動:“哪聊了什麼要事,不過敘家常罷了。”
我轉而問方逸輕:“方才我不是說有事情跟你說麼?好半天也不見人,不會讓手下人通知下麼?”
方逸輕這人也特別計較,他語氣不善:“你說有事情我就得準時到啊?我遇見戀紫和她聊天耽誤了時辰,這怪誰?要怪就怪緣分吧。”
我血氣頓時湧了上來:“你這樣的人還配說‘緣分’?真不知天高地厚。”
戀紫聽出我語氣不善,有些不滿:“你在說什麼?方少將是哪裏惹著你了?你若是心裏不痛快,回你的錦園發作去,何必在我蜜園指桑罵槐的,跟誰示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