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鄙夷說道。
“我剛才看這小白臉兒一直沒敢上去,多半是怕用力過猛把尿給擠出來。”
劉四斜睥著青衫少年的身影嗤笑道。
“黃口小兒,真是粗鄙無禮!”
孫秀才輕輕搖著手中的折扇。
“毛兒還沒長齊的小兔崽子還看什麼舉鼎,趕緊滾回家吃奶去吧!”
李大鼻涕一邊啃著隻剩下一半的燒雞一邊拿著牙簽剔著牙縫。
“嘿嘿~~嘿嘿~~這小子,怎麼長著兩個腦袋?”
王二傻子咧著大嘴笑道,一對鬥雞眼兒在眼眶中亂轉。
“這……這,這小,小,小子,真他,他,他……他媽,是,是……個,無……無,無恥……無恥,敗,敗……敗類。”
韓結巴費了半天勁才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
尹瑨淵忽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在罵戰這種極為慘烈的戰場之上孤軍奮戰時嗓門是至關重要的,因為當你遇到的對手是一群完全不講道理的潑皮流氓,即便你的言辭再為惡毒也無法實質性的殺傷對手,就算依靠氣勢能夠撐住場子周圍的叫罵聲也會將你的聲音完全淹沒,隻能完全處於被動,這時唯一扭轉乾坤的方法就是靠著強橫無匹的嗓門壓倒所有人的聲音,當然,這種逆天戰績在尹瑨淵看來隻有一個人能做到,那人是位快要修煉成精的老瞎子。
“這種情況下你們應該質疑的應該是那位光頭哥褲衩的質量吧?它自己開的叉,又不是我讓它叉開的,你們以為我就這麼想讓它開叉麼……”
尹瑨淵的聲音再一次淹沒在了此起彼伏的叫罵聲中。
“嬴曦啊……”
少年東家的眼角有些抽搐,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開口說道。
“東家。”
灰衣少女從身後冒出頭來,淡淡望著少年的眼瞳。
“去把地上那座鼎給我舉起來。”
尹瑨淵的笑容如同朝陽般燦爛耀眼。
“好。”
嬴曦輕輕點頭。
眾目睽睽之下,身穿淺灰色布衣的瘦弱少女一步步的走出人群之外,徑直走到了那座比她頭頂還要高出一截的銅鼎前。
“這小子又想耍什麼花招?”
劉四冷笑說道。
“知道自己是個慫包,還想讓這小丫頭替自己挽回顏麵麼?”
李大鼻涕大口啃著燒雞口齒不清的說道。
“這回來的人怎麼有六個腦袋?”
王二傻子的眼瞳歪斜的如同麻花。
“這,這,這……這小,小……小子,又,又想,想整……整出,什,什,什……什麼,幺,幺,幺……蛾子。”
韓結巴麵頰憋得通紅。
“真是無恥之徒,竟還有臉讓女眷替自己……啊!!!”
孫秀才剛剛講到一半,雙眼驟然間瞪得如同兩隻剛剛剝了皮的鴨蛋,剛剛張開的牙關直接在舌頭上咬緊,疼得他當即慘叫起來。
身軀瘦弱的灰衣少女雙手托著比自己還要大上一圈的黑銅螭龍紋銅鼎直接舉過了頭頂,默默望向了青衫少年的眼瞳。
半刻鍾的沉寂後,街巷上的眾人才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窒息般的寂靜彌漫開來。
“好了,放下來吧。”
尹瑨淵淺淺笑著說道。
嬴曦隻是輕輕說了聲‘哦’,再度將黑銅大鼎放回地麵。
“怎麼忽然感到有些濕,難道是下雨了?”
劉四顫聲說道,褲襠下出現了大片的水漬。
李大鼻涕呆呆的咀嚼著嘴裏的東西,燒雞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地上,口中的牙簽隨著牙齒的開合變成了一堆木屑。
“哈哈!你們這些家夥又變成一個腦袋了!”
王二傻子開懷大笑,雙眼在剛才的一瞬間驟然凸起,不知觸動了那根神經竟然恢複到了原本的位置。
“這他媽又怎麼可能!那鼎可是有九百六十斤!!這小丫頭是什麼人!這他媽又是什麼情況!!!誰他媽能跟老子解釋一下!!!!”
韓結巴的語速已然遠遠超過了常人。
青衫少年淺淺笑著望向眾人,伸手輕輕撓了撓鬢角的發絲,顯得稍微有些羞澀: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看到那小丫頭沒?對,就是剛才舉鼎那個,她是我家酒樓的雜工,平常也就隻能幹點兒體力活,除了力氣大點之外也沒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