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種女子,不笑,則不知傾城與傾國。
沒有人知道十年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是塑夢最初的年華,能夠生出無限的希望。可以結婚生子,可以事業有成,就是不可能如溫良一樣,一成不變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十年前,孑然一身,兩手空空的溫良住進這幢奢華的大別墅裏,從此人生定格,溫謙恭順,一心一意的愛著那個包養她的男人,勞心勞力的拉扯著他年僅兩歲的兒子。好日如流水,一晃十年,除卻眼角漸增的皺紋,和那孩子日益拔高的個頭,一切和往年一摸一樣。
是啊。一模一樣。
他朝九晚五的生活,他隔三差五的情人,照著往常的模樣畫。每一筆,都在她心上狠狠割上血淋淋的一刀。然而,她有什麼資格呢。
她和那些女子相比,不過是新卒和老卒的區別而已。倒是難得他能留她這早該是朵昨日黃花的東西到如今了。
或許是實在需要個保姆來照看孩子吧。畢竟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同她親厚。
不,沒有或許。
十年的相處,十年的愛,他每一個動作,他每一個表情,她都清清楚楚的記著,明鏡一樣置在心間,於是足夠了解他。
那樣的金字塔頂的家世,那樣俊美精致的相貌,又是那樣唯我獨尊的性格,怎麼會懂一個愛字,怎麼寫?她用十年的青春光陰和夢想,終於換來了這樣的答案,內裏痛徹心扉,唇上溫柔菀笑。沒辦法,愛就是愛了,她溫良,就是沒骨氣的,這輩子寧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婦,也離不開他江景深了!
溫良淡淡的笑著,朦朦朧朧的眼神帶著些水光,卻終於消失不見了,她整了整精神,蹬蹬蹬的跑下樓去……“管家,諾諾放學了嗎?”
管家站的筆直,眼瞼低垂:“少爺說……他不回來吃了。”
溫良瞬間眼底閃過了一抹受傷的神色。原來,諾諾還在為昨天的事情恨她呢。
管家看著這女子的神色,心間歎氣,這個家裏,他還真不知道該心疼誰好,卻還是出言安撫:“溫小姐放心,少爺小孩子心性,讓他把氣撒過了,這事就算過了。”
說到底並沒有多大的事情,就是十二歲的孩子到了叛逆期,結了一幫子狐朋狗友出去鬧事,把人打的半身不遂,學生家長鬧到校長那裏了,溫良顧著江家的麵子,沒敢把孩子的身份告訴學校,處理的時候自然過分了些,給了不小處分不說,還直接通報批評了。
性格惡劣到和他老爸有青出於藍之勢,從小又被溫良當小爺寵著的江唯諾怎麼受的了這樣丟麵子的奇恥大辱,在看著自己的靚照被閃亮的貼在學校的通告欄上任由各種豬頭參觀後徹底爆發,直接給管家打一個電話後就轉身搞失蹤。
“管家,你給我打包點飯,我給他帶過去。再說,看著天氣也快下雨了,諾諾一個在外邊,我不放心。”
管家依言行事,溫良便帶著兩把傘,提著飯盒出了門,坐上了家裏備好的車。這倒黴孩子從小一鬧別扭就往外跑,也不吃飯,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生悶氣,現在,肯定在學校裏某個角落裏藏著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