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晴空高處,有一朵灰色鉛雲,一明一暗的。灰雲裏似乎,有烏光在閃爍。
更高的空中,有異物墜落,如流星般的,劃過灰雲的邊緣,向地麵上螞蟻般的白點追去。
白色越野車行駛在,寬闊的林蔭大道上。正午時分,路上沒有過往行人、車輛。
正開車的蔡予鍔,白色t恤圓領上掛著墨鏡,卻被車外日光反照的,眯起眼睛。
看著白晃晃的車前方,他看見,太陽炙烤下,外麵十分刺眼、熱浪蒸騰。
可他卻覺得,被車內空調吹得發冷。
蔡予鍔剛取了,老板的簽證快遞件,正開著老板的車往回走。
緊鎖著眉頭,他自言自語著,“老板的民宿要轉讓,我能盤下就好了。大學這個傷心地就拜拜吧,說不定可以邀請到她來玩。”
想到她,隨即陷入了回憶:
“大學上了一年,就因療情傷,休學去當兵。千辛萬苦衝進地獄周,熬到最後卻卡在心理關,沒當成特種兵。
還是因為情傷,退伍後也沒去複學。在古鎮民宿打工半年,賬戶上隻有點積蓄和退伍金。口袋的現實,支撐不起虛幻的夢想。”
叮~他聽到手機響了。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翻看手機,是老板發來的微信:
“晚上我陪客人吃飯happy。簽證你放吧台,我明早滴滴去機場飛安南。你管店,車子給你用,別刮花了,勤洗車。”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蔡予鍔一腳刹車,心砰砰亂跳。
第一反應,完了,該死的短信。
刹死後,他向前後檔玻璃都看了看,沒看到東西,以為撞進車底盤裏了。
蔡予鍔更慌了,打開車門,下車查看。
車頭、車尾、兩邊都沒有,他立刻撲倒,手撐在地麵向底盤看去,還是沒有。
搔了搔短頭發,他再繞了車子一圈,細細查找車身的撞痕,隻見普拉多的白色漆麵完好、油光鋥亮,沒有半點碰撞痕跡。
蔡予鍔鬆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也鬆弛開來。
白花花的陽光下,他穿著七分褲,踩著拖鞋,覺得被曬得頭暈。
他走向駕駛座,準備打開車門時,感覺好像踩到了東西。
他用拖鞋踩著,在地上蹭了蹭,軟軟的,低頭挪開腳一看,汗毛驚然豎起。
柏油路上,地麵熱氣升騰。一根半截手指躺在那,有些霧蒙蒙,看不太清楚。
蔡予鍔蹭的一下子,跳開老遠,好像會輕功一樣,拖鞋都掉了一隻。
“完了完了,撞到人,連手指都斷了。”他眉毛不停顫抖著,四處尋找傷者,還是沒找到。
十分納悶的他,有心打電話報警,一摸口袋,發現手機還在車上。
蔡予鍔一狠心,走向半截手指,左手拇指和食指掐著,將它撿了起來。
舉到眼前,剛準備細看,突然他眼前一花,半截手指不見了。
他頓時感覺渾身一冷,毛骨悚然。張口就要大叫,忽然發現,左手食指不對勁,竟然霧氣氤氳。
蔡予鍔彎了彎食指,看見那霧氣也跟著動。又吹口氣想把它吹散,卻紋絲不動。
他將食指在拇指上搓了搓,軟軟的、有溫度、有觸覺,蠻正常的。
“稀奇咧。”將食指豎起,對著太陽。他看見,氤氳霧氣在陽光中,好像長滿了金色的豪光。
“什麼鬼,金手指。”他不怕了,轉而興奮起來,很是期待。
他回到駕駛座上,沒發動車,而是盯著食指,反複細瞧。
突然,他發現圍繞食指的霧氣消失了,同時他打了個冷戰,迷糊了一下。
渾渾噩噩中,似有人說話,又似有大段畫麵灌進腦海中……
大爆炸,虛燼中,
冕冠繡袍的男子,衣袖飄飄,在浩浩群仙的拱衛中,氣壓宇內;
輕輕的一指點出,風輕雲淡,那驚駭爆炸的衝擊力,刹那不見;
一削點出的食指,斷節而飛,在眾神詫異的目光裏,跌落塵埃!
“天君,此乃何意?”一驚世殊顏的仙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