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一下,他叫……”
“英普萊紮”夏侯欽脫口而出。
老曼森驚疑不定的望向夏侯欽,這個鋼鐵巨人的名諱所知者甚多但不應該包括夏侯欽這個鄉下野小子。
夏侯欽心裏麵咯噔作響,他有些後悔,他曾經在漫漫長夜裏跟隨這台機甲,坐在這裏麵的男人被他誘騙到妓館殺死,但是在他的記憶之中他的確從未知曉過這台機甲的姓名。一切都是這麼莫名其妙。
於是,夏侯欽開始回憶。然而,在他的記憶深處總有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在醞釀,那種呼之欲出的感覺讓他頭痛欲裂。他的麵色發白,額角出汗,身體顫抖,整個人處於極度的痛苦中。
“夏侯欽……”
老曼森顧不上詢問夏侯欽為什麼知曉英普萊紮,他震驚於夏侯欽的身體變化。老曼森一把拉過夏侯欽,把他平放在地上,讓他盡量舒服一些。細細檢查會發現夏侯欽的額頭燙的嚇人。
夏侯欽慢慢閉上雙眼,在最後一刻他仍能望見那個黝黑巨人的寒冷目光,平靜而嗜血。
……
夏侯欽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一座雄偉的黑色長城,綿延千裏,矯健如龍,起伏於崇山峻嶺之巔。他扶著磚垛,在長城之外洪流湧動,那是數不勝數的蟲族,黑爪褐鱗,蠢蠢欲動。夏侯欽俯視著它們,巋然不動。
夏侯欽拔出長劍,慷慨悲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無數人雲集響應,無數血色的機甲從他身邊掠過向著那些蟲族俯衝而去,然後硝煙四起,炮火翻飛……
“與有榮焉!”
夏侯欽緩緩念道,麵容莊重肅穆,無數的雪花翻飛,乳白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上綻放,然後他消失在拿到光芒之中……
萬物寂寥,一切重歸於平靜。
……
夏侯欽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月掛中天,他抬頭看去果真在那巨大的豁口外黑夜彌漫,點點星輝攢動。看到這一幕他就知道自己被搬運到角鬥場來了。
此時的鬥獸場燈火敞亮,可以看見幾台英普萊紮在角鬥場上佇立著,還有一台英普萊紮在活動著巨大的身軀,做出許多常人難以做到的動作。
“你醒了?”夏侯欽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夏侯欽轉過頭,在他身後是一個詭異的老頭,地中海的頭型,戴著一副單眼眼鏡,沾滿機油衣褲,邋遢至極。夏侯欽略微動容然後心裏大喜。
“你就是這裏的大師吧,我是新來的管事,以前聽過您的事跡果然是見麵不如聞名啊”
夏侯欽一臉崇敬之色開始了馬屁攻勢。
“哦,你聽說過我?”
邋遢老頭愣了一下,有些詫異臉上卻是笑開了花,一副極其受用的樣子。
“您的事跡可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夏侯欽有些尷尬的搓搓手,臉上的崇敬之色卻是越發濃鬱。
“嘿嘿,果然我阿托爾在外麵還是有些名氣的,我看你了解我一定也是個熱愛機甲的孩子,我這有份見麵禮”
說著邋遢老人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神秘的小東西攥在手裏遞給夏侯欽。
在很久以前東方有個節日,在那個節日裏小屁孩們會跟著家長到處亂串遇到了稍熟的人他們總會睜著人畜無害的大眼睛吹噓一番大人們的事跡然後向那些基本算是陌生人的大人們索要紅包或是禮物。
夏侯欽覺得自己隻是在懷念童年,對麵這位邋遢老頭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滿身的機油想來應該是黑達爾研發機甲的那些大師們。看吧,這位大師果然是位慷慨,令人尊敬的老人。
然後,夏侯欽接過邋遢老人手裏的“見麵禮”細細一看,滿臉驚恐之色,手一抖嚇得差點把手裏的東西弄掉了。
邋遢老人連忙“好心”的提醒,“你可小心點啊,這顆炸彈碰到硬物可是會馬上爆炸的”
夏侯欽可憐巴巴的望著老人,他知道這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了。小屁孩們的伎倆果然已經過時了麼?
邋遢老人把手插到褲兜裏,一臉冷漠。
“我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機甲大師,認識我的人可不會叫我大師……還有我的名字也不叫阿托爾,我叫阿爾德”
“嗬嗬”夏侯欽苦笑,夏侯欽覺得自古深情留不住,我這麼尊敬您,您老人家怎麼就賞給我一個炸彈玩呢……
“走吧,老曼森一直在等你醒過來”
阿爾德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子,後麵卻是毫無動靜,他憤怒的轉過頭隻看到夏侯欽苦笑的站在那。
“您老人家總先要把這炸彈拿走啊,我可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觸發方式……”
阿爾德覺得老曼森對他說了謊話,老曼森說夏侯欽是個聰明人,可他總覺得夏侯欽像個傻帽。
“那是一個啞彈”
阿爾德憤怒的轉身,夏侯欽傻帽的形象在他心裏越發深刻,他多一句都不想說。
看著阿爾德在明亮的燈光下行走,那時髦的地中海反著光,夏侯欽掂了掂手裏啞火的炸彈想笑又笑不出來。
“夏侯,你醒了啊”
老曼森的聲音從英普萊紮傳出,然後巨大的身體停靠在夏侯欽和阿爾德麵前,隨後巨人單膝下跪,“撲通”一聲英普萊紮身後的駕駛室門口打開,老曼森從將近三米高的地方跳下來,毫發無損,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