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不勝唏噓,“王總,我看你如今如此光鮮,沒想到也有如此坎坷的人生。不過好人有好報,總有貴人會幫忙。”他見王萊和銀行張總關係很好,以為貴人就是張總,甚是羨慕,背靠這麼一座大山,誰也不會缺錢花。

“有人說苦難是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麻五忽然插進一句,讓王萊非常詫異,一個保安還會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特意回頭多看他幾眼。

麻五被看的緊張,結結巴巴的解釋,“我下午剛從電視裏聽的。”

這時車子行進山路,車子顛波的厲害,牛哥不敢分神說話,全神貫注的開車,麻五又是一個悶東瓜,王萊沒了說話的興致,把椅背放個坡度打盹,迷迷糊糊一張模糊的帶血的臉又出現了,任王萊如何掙紮想逃,但他好像被禁錮不動,嚇的他滿頭大汗,無限絕望之際,突然有人喊他,他拚命睜開了眼,原來是場噩夢,他係著安全帶躺在椅背上,汗水浸透了衣背。

“王總,我們到了。”牛哥一邊鬆安全帶一邊對王萊說,“王總睡的真沉,我叫了幾次都沒反應。”

“到了?”王萊有點迷糊,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點,他朝窗戶看了看,除了汽車車燈照到的地方都是黑燈瞎火,卻有許多的狗在凶猛叫,讓他有點膽怯。

“麻三的家就在前麵,不過路況不好,車子開不進去,我們要下車走十幾分鍾。”麻五指著路講。

“行,那我們就走路進去。”王萊一邊點頭一也解安全帶。

打開手機電筒,麻五在走在前麵引路,王萊跟著,牛哥走在最後。幾隻土狗竄了出來,衝著牛哥王萊狂吠,嚇的王萊冒冷汗。麻五怒吼幾聲,這些土狗夾著尾巴嗚嗚的叫著退後,隻是還遠遠的跟著。

走過一段土路,麻五又把王萊和牛哥領到一條田埂上。他在前麵反複的提醒,小心腳下,田埂上有許多透水的小溝,讓他倆留意不要跌下去了。

王萊和牛哥走在這條田埂,隻是這條田埂太窄小,許多地方又滲水崩散,兩人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挪,一點不敢分神,像是在走鋼絲。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過了田埂,王萊鬆開緊繃的神經,拿出一包香煙散給牛哥和麻五,自己利落的點上,吸了一口才問,“麻五,麻三的家隻有這一條路嗎?”這條路平時小心點走還沒關係,碰到大雨霜凍下雪根本不可能走。

“最近的隻有這一條,離這多走半小時還有一條塘堤好走一點,起碼能過一輛摩托,就是繞的太遠,走路要一個多小時。所以他家都走這條路,不像你們城裏人走不慣,走熟了隻花幾分鍾就好了。”麻五說的理所當然,王萊卻聽的心驚,平時隻走這一條比羊腸小道還窄的路,可想而知麻三家的境況。

又經過一條彎曲的山路,麻五指著不遠處的燈火,“那就是三哥的家。”

燈火太過昏暗,王萊努力也看不清楚,不時聽見那邊有吵鬧聲和孩子的哭喊。

麻五猜測,“可能是那些家屬在三哥家鬧還沒有離開。”

“走,我們快過去看看。”王萊率先大步走去,腳下突然一滑,幸虧麻五眼明手快,一把扶住王萊,不然鐵定摔一跤狠實。

“這條路滑也不好走,王總牛哥你們還是在後麵跟著我走。”麻五提醒說到。

到了麻五的家才知道什麼是貧窮,兩間六七十年間的土磚屋,破爛的豬舍透著星光,低矮的茅廁在手機電筒下連門都沒有,兩根黑乎乎的木板擱在糞坑上做便池。

門前稍微平整的曬穀上站著蹲著坐著許多看熱鬧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難怪先前村子裏沒有燈火,原來全村的人聚在麻三家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