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踏潮(2 / 3)

搖了搖頭,夏至雖然有信心戰勝青年,卻並沒有信心做到青年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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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樓上,一眾的錦衣男女都憑著欄杆,看著踏潮而行的負劍青年,那種輕鬆寫意的隨性,那種飄渺出塵的氣質,讓男的羨慕,女的愛慕。

“好好好,這一手幹得漂亮,你飛過來,少爺我有賞。”

“本大爺好久沒見如此精彩的表演了,必須賞,來人,拿錢袋來。”

一眾不學無術的膏粱子弟七嘴八舌的嚷嚷著,同時還發了瘋一般從錢袋裏掏出銀貝,一大把一大把的往著聽潮湖裏撒。

銀貝掉在湖裏,竟然和那一道橫梗大湖的潮頭有得一拚。

周圍的普通百姓,窮困書生們看著這一幕,在悲憤的詛咒這群敗家子的時候,心中又不可遏製的升起了一股子羨慕。

有了錢,就不必要有才情,可是有了才情,卻必須要有錢。

這是一個詩人不如乞丐的時代,這是一個悲哀的時代。

明日這裏便會出現大量的打撈漁船,這是每一次聽潮銀影後的,又一大奇景。

劍十三肯定是不在乎銀貝的,因為他踏著潮頭,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行走,所以,湖樓上的世家小姐自然就不會做那種“撒幣”的愚蠢事兒。

不愁吃穿的她們,沒事兒更喜歡做一兩首“深閨怨婦”似的詩句,而這樣的詩句每每流傳出來,便都會得到一大群所謂“才子”的品評。

就是不知道他們品評的是詩,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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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潮樓上人有情,披星戴月踏潮行。一襲青衫負長劍,好似謫凡天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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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踏潮頭上,妾倚湖樓旁。搖搖兩相對,君可知,妾心徨!”

……

“獨立浪潮頭,一身傲氣衝鬥牛。轉身禦波去,月影依舊,人影依舊。”

……

犯了花癡的姑娘,是最恐怖的生物,楚文東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現在遠眺著湖樓上那些探出半個身子,對著浪頭揮手帕的女子,就更加的堅信了。

不過,他在表達鄙夷情緒的時候,心裏卻也有些嫉妒……他以前在十六七歲的時候沒有嘩眾取寵的資本,現在倒是有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去嘩眾取寵了。

於是,他將夏至拉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湊過去,咬著她的耳朵小聲的吩咐道,

“傳旨給王遊文,讓他帶兵過來,將這些‘撒幣’的公子少爺都給我抓了,本來國家財政就空虛,這些個有錢人,不思報效國家,卻將錢扔到湖裏,簡直是豈有此理。”

夏至有些臉紅,眸子裏也有些許無奈,他覺得陛下這個決定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卻又不想去反駁。

從袖裏取出個哨子,吹了一聲,便有一隻大白鴿咕咕咕的飛落在了她的手裏。

就是那隻從來不吃石子的蠢鴿子,楚文東很討厭它,若不是有夏至護著,它早成了一砂鍋的天麻鴿子湯。

楚文東從王大全那裏抽了一張紙,簡簡單單的寫了一篇舉報文,然後讓夏至給飛鴿傳書過去。

看著撲棱棱飛走的鴿子,楚文東頓時升起了一股好無聊的感覺。

潮水還在繼續,負劍的青年依舊踏潮而行,如履平地。

撒幣和作詩依舊也在繼續,王大全的畫還沒畫完,楚文東不動聲色的往著夏至身邊挪了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屬於夏至的味道充滿了他的心肺。

夏至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麵,她是知道楚文東這些小動作的,不過她並沒有躲開,這讓她有些奇怪,講道理來說,她絕對不是這麼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