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她這副目無夫君的樣子便知。
他眉頭緊鎖的盯著她,眸中是揮散不去的深色大霧。
溫柔直接無視了他。
蓋頭既然已被他掀了,禮也完成了,她是他的福晉沒錯,可夫妻生活還是有的選的。
九爺看著她自顧自的坐在梳妝台前,將滿頭的重物都拆下來,甚至連頭頂那部分的盤發都拆了。
他少見女人這般。
至少,他那幾個通房從不會這般睡。
頭飾全拆了,便一絲形的美感都沒了。
雖然知道她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可眼見得她這般無視個徹底,甚至當真絲毫不會伏低做小的討好……九爺心中升起一股鬱氣。
捏著中指的戒指,正思量著怎麼極具諷刺的開口,卻見她披著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轉身。
清新脫俗。
如這世間最不染纖塵的仙子一般。
他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初的純淨。
驚豔。
這是她給他的另一種新的感覺。
這世上還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般感受。
九爺一時間有些呆愣。
直到她俯身吹滅了燭火。
室內瞬間一片黑暗。
可她剛才那美似幻覺的樣子卻在他心中閃現著。
格外的耀眼、奪目。
心裏欲l望促使生理衝動。
他直接朝剛躺在裏側的她壓了過去。
卻被她橫飛一腳,直接踹在地上!
九爺手捂腹部,驚愕的看著她。
憤怒、不甘、詫異、丟了麵子的羞惱——
精致的麵容冷豔的聚起了一團濃墨。
他怎麼就忘了,他的新婚妻子,可是出身武將世家呢!
可之前讓探子查,也確實沒查到這些。
九爺不禁皺眉,審視她的眼神更深刻了。
黑夜中,他聲音沉厲,裹著隱而未爆的怒:“怎麼,你是我的妻子,新婚當日便不履行妻子的義務嗎?”
回應他的,是無邊的沉寂。
她實在是太囂張了!
九爺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如此挑戰底線,怒得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信不信爺現在就休了你!”
話音一落,他微微蹙眉,有些煩躁,很是掛不住麵子。
他怎麼竟使起這種三歲小孩兒才用的口頭威脅了?
淡定清冷的聲音第二次傳來。
雲淡風輕、激得他暴跳如雷——
“你丟不起這個人。”
九爺麵色黑沉,咬牙沉吼:“董、鄂、溫、柔!”
……
剛賜婚就鬧自殺,新婚再休妻。
怎麼看都是一個心眼兒極小的皇子的報複。
他的確丟不起這個人。
還得幫她壓住那些快要傳得沸沸揚揚的難堪的汙言穢語。
但打那以後,他便日日夜宿在各個通房中。
狠狠地打她這個新婚嫡福晉的臉麵。
可她卻毫不在意。
日子過得逍遙輕鬆,閑散自在。
對府內中饋更是毫不過問。
就算他將管家的權利交給了最寵愛的小妾,她也麵不改色。
一開始,他以為她是裝的。
可後來他才發現,她是真的不關心。
各種賬目,她連看都不看,下人逾矩,她也從不理會。
日子過得散漫舒適,得過且過,除非真有不長眼的行事過分惹怒了她,她絕不輕易發火。
但,一旦發火,便是雷霆萬鈞之勢。
他暗暗的發現,她是個記仇且睚眥必報的人。
這點倒是和他頗為相像。
但,他怎麼可能會讓她活得那麼舒服。
剛接到聖旨就自殺,爺的臉麵都讓她丟盡了!
她得贖罪!
“去,把福晉叫過來請安。”
他要折磨她,狠狠地、無間斷的折磨她。
蘇有才看了主子一眼,本是想提議的,但瞧著主子頗為篤定,還略有些自鳴得意的臉,他閉嘴了。
打臉啪啪啪,長記性的,從來都是跟在主子身邊兒的奴才。
他家主子向來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樂此不疲。
無非就是再被氣一通罷了。
蘇有才去傳話了。
帶回來的消息果然很氣人:“回主子爺的話,福晉說她正在睡覺呢,過不來。”
九爺怒。
看看,看看!
她就是這般不把他放在眼裏!!
“囂、張!”他咬牙,臉黑的吐出這兩個字。
蘇有才低頭聽著,默默無語。
明明是您上趕著找不自在的,還說人家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