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劍氣刺骨,身前的對手又難纏的緊,妖屍這下更沒功夫去注意頭頂上離昊天鏡越來越近的兩條小小人影了。
下麵的兩人卻抬著頭時時注意著頂上兩個小人,眼見兩人漸漸靠近昊天鏡,開始一左一右地想扳動它。
看著頂上的鏡光一搖一搖漸漸鬆動,卻始終沒能從石壁間脫出來,底下的兩人饒是俱都修道年深,竟然也忍不住屏住了氣,林德誌隻覺連心跳都在隨著昊天鏡搖搖晃晃的鏡光來回擺動。
這時不光底下的兩人,連半空中打鬥不休的妖屍和天閑星君也終於注意到了那道搖擺不停的鏡光。
一個盤旋,兩個正在努力撬動昊天鏡的小人終於被妖屍發覺了。
一聲尖厲的慘嚎聲在石壁間激蕩回響,那種聲音,簡直叫人牙根都癢癢起來。
頂上的兩個小人身子一晃,差點就被這聲淒厲怪異的鬼叫給震暈了,幸虧兩人現在已都趴在了那麵比他們身體小不了多少的鏡子後麵,被鏡子一攔,好懸沒掉下來。
底下的林德誌心髒也跟著兩個小人一晃,卻見那妖屍窮奇終於急了,一連串的慘嚎聲從口中發出,連兩隻早已是死灰色的眼珠也開始發紅。
“呯”、“呯呯”“呯呯呯……”一連串的巨響震人耳鼓,妖屍再也不象剛才那般四處遊走尋隙進擊,而是開始合身猛烈地向擋在麵前的天閑星君硬撞,而且越來越快。
隻是眨眼間,天閑星君已不知擋住了妖屍多少下的強衝硬打,身不由己連連後退,在搖擺不定的鏡光中,林德誌已能看到他臉色憋的紫漲,牙關緊咬,頭發散亂,一絲血跡從嘴角滲出來。
不過他畢竟還是擋住了妖屍這一輪衝擊,這就夠了。
剛才妖屍在昊天鏡的鏡光周圍滿空亂飛遊走不定,底下的兩人想出力也找不著地方,現在妖屍開始硬拚,反而給了林德誌機會。
一聲清叱,光華耀眼,七色劍光倏忽來往。
林德誌騰身而起,兩手握訣胸前,七道劍光在身前布成一個巨大的彩色箭頭,在空曠蒼涼的地闕中劃出一道絢麗的長虹。
光華耀眼一閃而沒,一陣暴雨般的急響幾乎連成一片,半空中兩條身影斷線風箏一般蕩了開來。
“噗通”一聲,林德誌滾地葫蘆似的摔了個灰頭土臉,一口氣憋在胸裏,差點就爬不起來。
另一麵的妖屍窮奇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落地連連後退,終於還是沒能站住,呲牙咧嘴地坐在了地上連連低嘯。他的功力是比林德誌老到的多,但加上七煞劍就不一樣了,這七道劍光全力一擊,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得下的?
雖然在昊天鏡照映下,七煞劍的威力比起往日被消弱很多,平日裏一出鞘便長達數丈的劍芒也沒放出來,但那七把劍的實體可也不好消受,饒是妖屍窮奇手握從妖屍戎敦那裏撿來的兩柄上古長戈,但現在也是渾身傷痕深可見骨,一絲血跡不見,隻有一陣陣青黑色的煙霧不住地從傷口裏冒出,弄的地底石闕裏臭氣熏熏,毒霧迷漫,連妖屍身下的石壁也被銷蝕的坑坑窪窪。
隻是在地下一借力,妖屍窮奇又翻身躍起,渾身上下連眼珠子都紫芒騰騰,妖氣大放,死死地盯著頭頂上方,。
那裏的昊天鏡如今正被兩個小人一左一右抬著,而兩個小人則是被趁機衝上去的楊謹兩臂張開摟在了懷裏。
一聲聲低啞詭異的嘶吼聲從妖屍窮奇喉嚨裏冒了出來,隨著那聲聲嘶吼,地底開始輕輕震動,一絲熱氣從布滿碎石的地麵嫋嫋蒸騰而起。
“不好,他是要發動禁製引發地火!”
一旁正扶著腰連連喘氣的天閑星君一聲驚喝,連嘴角的血跡也顧不得抹去,左手掐訣,右手反手從背後拔出了那幾把帶著短幡的精金短矛,帶起一溜藍光,朝著妖屍連連擲去。
本來還在地上躺著的林德誌正在努力調勻氣息,被來自地下的震動震的也是心中一驚,勉力從地下爬起,朝著楊謹一聲大吼:“還不拿著昊天鏡去壓製住那三尊古鼎!”
就在這座占地有幾畝方圓的地底石闕西北角上,正緩緩裂開三個大洞,洞中三尊奇形異色的古鼎帶著暗紅色的光芒連連振動不止,鼎腹下各拴著一根暗紅色的粗大鐵柱,盡頭處盡都深深埋入地底,現在正在隨著妖屍低啞的嘶吼聲上下穿梭,蜿蜒扭曲,隻是轉眼間便從不知多深的地下帶出了騰騰熱浪。
被林德誌這一聲提醒,正抱著昊天鏡連帶兩個小人掩蓋不住滿麵驚喜的楊謹仿佛才大夢初醒,忙不迭將兩個小人放下地,握住了昊天鏡,一個縱身飛躍,將鏡光對準了三座正在跳動不止的古鼎。
身一晃,天閑星君倏地閃到了楊謹身後,手握長短碧玉刀,擋在了楊謹身後,警惕地盯住了妖屍窮奇。
肩不搖腿不抬,隻是一個晃動,天閑星君那幾柄短幡盡皆落空,火星四濺中深深插入了妖屍身後的石壁中,妖屍窮奇緊緊盯住楊謹手中的昊天鏡,目光中象是要噴出火來,盡是決絕與不甘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