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堂難產托兒女 憶及往昔淚漣漣(2 / 2)

高嬴和謝薇隻是手上動著,也不接話,又把宋瓔抱到床上幫著打打下手。

王婉一向喜歡自說自話,也習慣了高嬴和謝薇的不接話繼續道,“阿嫵啊,你有好多年沒有對我自稱本宮了,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可還不會說話呢。”王婉接過謝薇遞過來的水頓了頓,“你們說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一起梳妝打扮了,你們會自己穿這些複雜的衣服,可是還要感謝我呢。”

王婉的話使得高嬴忽的想起王婉未嫁之前三人在一起學習,玩耍的時光了。王婉比高嬴和謝薇都要大五六歲,她幾乎是看著兩人長大的,帶著她們學書,學女紅,學琴棋書畫…對於高嬴來說謝薇和王婉這兩個表姐妹,要比宮裏除太子之外其他的“兄弟姐妹”都還要親。她甚至還曾想過,將來出嫁之後有王婉做二嫂真的會很幸福呢。可現在卻…

高嬴下意識的捏了捏荷包裏的玉玦,眼圈有些紅了。

高嬴這廂出神,謝薇那廂卻接過話題:“可不是嘛,當初婉姐姐你帶著我們屏退侍女,自己梳洗打扮,可真是有趣呢。”

謝薇說著,拿著妝盒子幫王婉畫著桃花妝,正要畫眉卻被王婉阻止了:“這眉,還是等著一會兒讓子騫哥哥幫我畫吧,他知道我畫什麼樣子最好看。”

謝薇聽到此話卻是無法抑製心中悲痛,失聲痛哭。可是她知道,王婉決定的事情,沒有人改變得了。

宋瓔,也知道。所以她隻是抱著阿娘的胳膊,也不言語,也不打斷三人的“憶往昔”

王婉卻也沒有繼續敘舊,她愛憐地摸著宋瓔的頭:“瓔瓔啊,不要怪為娘,娘知道,娘是太自私了。可是娘不想當你爹爹的未亡人啊。”她從枕邊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宋瓔:“這些東西,你拿好,以後要跟著公主姨姨和太子妃姨姨好好的。不要想娘,好好照顧弟弟。咳…咳咳…咳”王婉說著說著卻突然咳出血來。

宋瓔無法忽視她期待的眼神,隻得點點頭。

王婉要高嬴把丫頭管家都叫了進來,仔細的吩咐敲打一番,又叫奶娘把小兒子抱了進來。宋瓔一手拉著寧安侯夫人漸漸失去光澤的手,一手摸著弟弟毛發稀少的小腦袋,哭得涕淚漣漣。

屏風後的大丫頭也都在小聲地啜泣著,任誰都看得出寧安侯夫人已是強弓之末了,現在的精神一半因為剛剛的朱丹,另一半則是回光返照罷了。

寧安侯夫人笑著環視了一周:“可惜,沒法再看芙蕖院一眼了,也罷也罷,這裏啊,離子騫更近些。”

宋瓔突然跑了出去,弄瑟在平陽公主的示意下跟了出去,得知宋瓔要去芙蕖院,輕功一施很快就到了。宋瓔衝進正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幅畫,又被弄瑟抱回了敬安堂。

當寧安侯夫人接過宋瓔取來的畫時,突然一把摟住宋瓔。宋瓔被寧安侯夫人緊緊地摟在懷裏,緊緊地…緊緊地…她覺得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是一生,卻也很短很短…短到仿佛隻有一瞬。

寧安侯夫人靜靜地躺在架子床上…再也沒有說話…雙眼睜著似是還有什麼欲言而止。平陽公主蹲了下來,輕輕地對她說:“你放心吧…孩子,就交給我們吧。”她忽的揚聲,吩咐屏風後的管家,“叫他們準備一幅雙人棺吧。”

寧安侯夫人溫婉的笑了,慢慢的合上了雙眼。

平陽公主拉著宋瓔走到院子裏,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平陽公主昂起頭,將眼淚生生頂了回去,宋瓔學著平陽的樣子也昂起頭。謝薇在不遠處看著她們。這一刻的平陽公主,青絲高挽,長裙及第,明明沒有插一支金簪,卻光芒萬丈,風華絕代。這一刻的宋瓔明明隻是六歲小童,卻仿佛一瞬間長大。這一刻的謝薇,仿佛明白了什麼。

對於宋瓔來說,這一日,注定,成為她永遠難忘的日子。對於宋璠來說,這一日,注定了以後的幸與不幸。這一日,對於高嬴來說,這是她帶著宋瓔,宋璠走向傳奇的開始。

------題外話------

其實當初在玲瓏殿外的一番話就注定了王婉會選擇宋子騫而不是孩子,就像她說的,這一生中宋子騫隻有她一個人,而她的孩子將會與別人走完一生,而她特意挨到高嬴和謝薇都在的時候托付孩子,其一是因為她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王婉作為大他們好幾歲的姐姐是很了解二人性格的,其二因為高嬴是平陽公主而謝薇是準太子妃,其三嘛,下章就知道啦。

另外,阿霽犯了個錯誤,古代元夜指正月十五而不是除夕,故事是發生在除夕夜,第一章標題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