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帝辛手中握著木椅一隻殘腳,冷眼望著那坐倒在那裏,頭歪朝一邊,滿臉血肉模糊,不斷滴血不見動靜的人,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就是一頭小野獸,瘋狂無比。
剛才一行人那一番不堪入耳之語,他可一字不落的聽的清清楚楚,沒想到這斯竟然打起了他身後女孩的注意。
他這般兩麵三刀,回想起來,這斯怕是見到了女孩的模樣便是起了歹心。
昨晚他原本是不打算留宿他們的,但卻忽然改變了態度,留他們住宿,還送飯送衣,照顧的妥妥當當,原來是怕她傷到凍到,影響氣色,賣不出好價錢。
這可真是一個好算盤,一切都早有了預謀,雖說這些小手段算不上高明。但對於兩個涉世未深還滿身疲憊的孩子,卻是輕而易舉就把他們套住了。
“真是好狠毒的小子。”老頭看了一眼那不知死活的人,竟是嗬嗬笑道。
旁邊的胖商包括那翠屏樓的女子也隻是微微訝異,沒有任何的失態。看樣子,流血死人在他們眼中早已經習以為常。
“喲,小弟弟難道也是一個小修士不成?姐姐我可還從沒見識過這般凶殘的小孩子呢。”這女人,雖濃妝豔抹,這臉起碼也得十四歲,年齡不是問題,但這張臉給一個十歲孩子做姐姐實在太老。
“你們想要怎樣。”帝辛語氣冷漠,並不回答她的問題。不管如何,他都會好好保護好身後的女孩。
“小弟弟,別緊張。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這女人嘿嘿直笑。眉目轉動間,看到旁邊那老頭和那胖商驚異的表情,目光怔怔的看著前方。
尋著他們的表情望去,她也是驚住了目光。
那女孩也就十歲模樣,身著一席紫色裙袍,站在那從身後映下的斑駁晨光裏,遺世而空靈,感覺她整個人都在散發著清潤的光芒。
那一張小臉,雖是顯得稚嫩了些,但卻已經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特別是那一雙冰藍眼眸,好似那高山上的碧湖星海,美的幽邃,卻又蘊著霜雪。
三人與呂九密的目光在虛無間相觸,九密眼神寧靜而冰寒,卻不帶有淩冽的鋒銳。那眼神就像一汪平靜幽邃的寒潭,有著一望無盡看不穿的冰冷。
那三人眼睛定在了哪裏,眼神一時間變化莫測,貪婪,狂熱,異光扭動……
看到了幾人的目光,帝辛心下越發寒了下來,九密的處境是危險了。若是昨晚警覺一點,不那麼輕易就相信了那小斯,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把兩人都置身於這危險的境地中了。
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得想辦法逃出去,若是修為還在,怎會有這般狼狽,隻需一指,便可以讓他們化歸虛無……
可惡,帝辛暗自咬牙,對方有一人是修士,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起靈境,但也不是現在的他可以對付得了的。要逃出去,該怎麼辦!
心念電轉之間,房內的氣氛卻是徒然一變。
那胖商突然哼哼大笑,肥臉上狂熱無比,拱著大肥肚,兩步跑朝前,身形一頓,抓住衣服又是往外一撕,砰的一聲,層層肥肉彈射出來,掛在肥肉上的珍珠玉翠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對著呂九密激動哼道:“小姑娘哼哼,跟我回家,我讓你有花哼花不完的錢。”
這姑娘的美,實在是平生所未見,這胖子一時間是按耐不住了。
“喲,收起你那堆惡心的肥肉,可別嚇壞了人家小姑娘。”翠屏樓那女人分外嫌棄的白了胖商一眼,這胖商依舊挺著個大肚皮,展示著他肚皮上的那串串東西,不為女人刻薄的話語所動。
女人扭著腰,緩緩朝著呂九密走去,自顧說著:“這小妮子啊,我翠屏樓可是要定了,以她這姿色,讓我把她調教上幾年,最差也能名動一方。我看陳老,你也是老了,就別瞎折騰了,這姑娘就我帶走了。”
這女人繞著呂九密轉了一圈,又用她那塗滿脂粉手的在呂九密那小臉上一抬,卻是被姑娘抬手打開了,這女人卻也沒生氣,搓著被打的手背朝那老頭和胖商人走去。
她也是想聽聽著老頭的說法,剛才她那一番話可沒多少尊敬的意思。對方是修士,她經營翠屏樓那麼多年也不好惹的,各方都有著底牌。
麵對著這樣一個姑娘,若是必要,臉皮也是可以撕的。
說起來,那小斯也是沒人在意了,無權無勢的,若是死了也就死了,還可以省下一些錢,畢竟是他作為中介把這女孩賣給他們的。不管這女孩最後落在誰手裏,多少也得給幾個錢。至於死了就更好了,什麼錢就不用給,人就直接帶走。
老頭便是女子口中的陳老了,聽了女人的話,他也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說道:“你有所不知,對於我們修士而言,我這年紀,還真是太小了點,我們所在這無盡的地域當中,凡夫一世一百年,你可知那些修士能活多少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