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陛下……這……”林丞相看完那卷明黃,不敢置信地看著藍謙,一邊不忘將那聖旨傳給身邊上的幾個臣子,幾個大臣看完後也亦是如林丞相的表情。
藍謙自知他們疑惑,指著柳鈺,不浪費地一字一句道:“他就是朕丟失了二十年的兒子——藍鈺,你們的七皇子……”
“陛下……他是當年玉妃的孩子?不是已經……”林丞和這幾位大臣都是對當年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們是親眼看著他們的陛下如何和奇女子玉無瑕相愛,如何將她帶入宮中,而後玉妃的兒子兒子天生‘妖孽相’,一頭銀發,沒多時就夭折了。
一頭白發……
林丞相的眼神灼灼地盯著柳鈺,那容顏……真的很像……
“不,鈺兒當年並沒有死……朕也一直沒有相信,果然……上天還是厚待朕的。”藍謙拉過柳鈺的手,濃烈和謁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似有千言萬語,蒼白褶皺嚅動了幾個,終於還是出聲說道:“林丞相和這幾位大臣都是父王當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後,這江山有他們在,鈺兒……你大可放心。”
藍謙也是放心的,在內,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這幾位大臣,都是牧野朝中的支柱,有他們幫著自己這位‘遺失’了二十年的兒子,他放心。在外,有北庭的實權國相和西臨的當朝國主的支持,他還能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放心了,他可以放心地去找無瑕了。
轉頭再一次看向在場的林丞相和六部官員,猶如當年一般的惺惺相惜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那是一起為保國家浴血奮戰鐵一般的友情,“兄弟……拜托了……”
眼微微地合上了,嘴角輕輕上揚,訴說著此刻心情。藍謙就這般端坐在案椅上,兩手端放在扶手上,姿勢中矩,君臨天下……
柳鈺執起他的手一探,臉色一變,緩緩地在他的身邊蹲下,仰頭望著這位端坐合目微笑的老人,“……父王……”
可知這聲‘父王’,藍謙可曾聽到……
素縞高懸,白幡翻飛,雕龍靈柩緩緩送入帝陵,周邊哭聲一片,眾嬪妃素衣著體,掩麵抽泣。站在最前的七位皇子一字排開,看著緩緩關合的帝陵門,每人的目光各不相同。
有憤恨的,有沉思的,有悲怨,還有……淡淡的憂傷。
柳鈺在帝陵石門關合的那一刻,眼瞼緊合,隔絕了汪洋中的一片憂傷,待再次睜開眼時,有的隻是無波無痕,他不緊不慢,轉過身,對著身後的百官首相輕輕一揮手。
林丞相點點頭,上前一步,然後轉身對著百官、嬪妃和眾人,從袖中拿出一軸明黃,高舉於頭頂,朗聲念道:“奉先帝遺詔,傳位於七皇子藍鈺,擇日登基。”
簡單明了的數句話,雖說之前這份遺詔已公開於世,但在這種場合正式宣讀,還是引來了某些人的憤憤不平,百官自然是不會有異議,首相和六部都已表明大力支持,其它的官員也隻有趨勢份;後宮嬪妃隻是女流之輩,即使有什麼想法,也是無能為力;至於六位皇子,尤其是三皇子和二皇子,本想拉擾西臨和北庭當靠山,沒想到,這兩麵國盡然都公開高調表示幫助這位來曆不明的七皇子,雖是憤然不甘,但也明白大勢已去,不得不向現狀低頭。
登基大典定在三天後,雖然三天時間看似急迫,不過禮部尚書早在藍謙駕崩的那天晚上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了,所以,三天時間,足夠了。
牧野新群登基,各國派使臣前來道賀,秦封本就沒有離開柳鈺,所以,他算是北庭的代表了。西臨國,晶晶聽到柳鈺登基,自然是也想參加一份,親眼見證,於是,君奕便攜著他去了牧野。
各國使臣在登基在典上看到一個是北庭的實權皇帝,一個人西臨的傳奇國君,兩人都未派使臣,而是親臨大典,不僅揣測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對於這位臨時出現的牧野新君也不再多疑了。
登基大典後,柳鈺將一切煩瑣的事情交給丞相後,與君奕、晶晶和秦封在禦花園中的琉璃亭內相聚暢飲。
晶晶看著一身龍袍的柳鈺,又瞄瞄他身邊的秦封,最後視線落到自己老公的身上,不禁調侃道:“真不知道我修了幾輩子的福,碰到的都是帝王,然道這年頭,帝王泛濫?”
秦封指指自己,笑道:“晶晶此言不對,本相可不是,若是自稱為帝,可是沒有什麼好下場。不這,若是晶晶能說服君奕助我奪位,本相自然不介意當晶晶口中的這個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