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有一種美可以這麼超凡脫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詞用在你身上都顯得俗氣了。”這是我印象中你對我說的最早的一句甜言蜜語。
當時,我隻是輕輕地笑紅了臉。
當初,隻道是尋常。人,千萬不要悟得了這個道理,因為這個背後隱藏的深深的悲痛不是你我負荷的了的。
……
還記得,那天的雨很大,那麼大,那麼大……雨點隨著狂風四處揮灑,形成一堵堵看得見的水牆,狠狠地砸向路上慌亂奔逃的人們,而不幸的是,我就是這群失魂落魄的人中的一個。
看著沒入水中的雙腳,我不禁再一次抱怨起這個城市的排水係統來。絳紅色的傘在狂風暴雨中像浮萍一樣飄搖不定起來,手一沒握穩,傘上的水便傾瀉而下,濕了後背。涼,止不住的涼意,從心裏透出。
冷,全身上下都隻剩下了這一種感覺。想到不久前的那一幕,這種寒意不減反增。
……
奢華的婚禮上,我看著你牽著她的手,戒指順著她纖細的手指滑了進去,就像利刃滑進了我的心髒。我在人群中看著你,而你,你的眼中心中卻滿滿的全是她。
我很想撕心裂肺的哭喊,很想問你究竟為什麼,很想知道你所說的誓言是不是早就忘了,可是最終,這一切都隻轉化為淚水,止不住的淚水,不停地流下來。
人群中不時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而我已顧不上這許多了。張倩用手肘輕輕撞了我一下,擔心地問道,“澤萱,你沒事吧?”
我捂著嘴,努力地想把眼淚逼回去,可是這一切似乎都隻是徒勞無功,無論我多麼努力,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出來,似乎是想用淚水洗去這刺眼的一幕,那一刻,我真希望從來從來從來都不曾認識過你。
我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離開婚禮現場的,我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參加你的婚禮,就像垂死的病人,非要看一眼診斷書一樣,看著你們幸福的笑靨,我的心才能死透,才能完完全全不再抱一絲希望。
離開婚禮後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再有記憶已經是第二天了。醒來房間一片淩亂,我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這麼冷的天,我竟毫無知覺,醒來後隻覺得冷,隻是冷。
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仿佛連大腦都停止工作了。
又一陣風帶著雨點襲來,思緒猛地被切斷,“啊……”身邊傳來慘叫聲,我來不及回頭看,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騰空而起。
“疼。”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一片光亮。“文林……”生命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刻,我終於再一次喊出你的名字,放心地喊出你的名字,不用想太多,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這種感覺竟然有點幸福。
……
“不要怕,你沒事了,我帶你回家。”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說道。
“文林,是你嗎?”我睜不開眼睛,渾身都好疼,疼的我直抽氣。但是可能我的聲音太小了,等了許久,我的話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突然有人將我抱了起來,好溫暖的懷抱,文林,肯定是你對不對,你還是不舍得我,你還是來看我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被車撞那一下也是值得的。心裏突然溢出一絲幸福。
“小靈,不要怕,我們馬上到家了。”那個溫柔的聲音再一次在耳畔響起。
確實是文林的聲音,沒有錯,可是,小靈是誰?一絲不安湧上心頭,我努力想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麼,可是卻怎麼都睜不開,整個身體就像陷在泥沼中一樣,“文林,我是澤萱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不是什麼小靈啊。”聲音卡在喉嚨裏出不來,恐懼感與無助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個溫暖的懷抱一直擁著我,再加上身上的疼痛,好幾次我都昏昏欲睡,可是每次都會在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中驚醒。
過了一會我感覺到已經到了室內了,因為身邊沒有風聲了,可是我依然睜不開眼睛。
“小靈你等下,我馬上幫你包紮傷口,不要怕,乖乖不要動哦。”他對著我柔聲說道,並把我放在一個軟軟的物體上,憑感覺那應該是他的床。
聽到他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一樣的音色,隻是比我認識的文林更溫柔更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