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貝來到青山大師處,說了張老板的病情和那場大火的慘狀,青山大師默然不語,艾貝說:“大師,你說張老板家為什麼會失火?”青山大師看了一眼艾貝,忽然對他的小聰明有點厭煩。說:“木旺生火,木受金克,火又生金,環環相連,環環相扣,這有什麼奇怪的。”艾貝大叫一聲說:“說得好,說得好。木旺生火。木受金克,哎呀呀,就是木太旺了才生的火。就是木被金克了呀!”
艾貝自從把陳虹叫來後,對她無微不至地關懷照顧,竟讓陳虹有點於心不忍,幾次對艾貝說:“艾醫生你對我太好了,讓我心裏難受。我是一個看慣了冷眼的人,而你卻對我這麼好。我真是掉到福窖裏了。”艾貝笑說:“說來也怪,我自從見了你第一眼起,就覺得你是那麼親近,雖然你是幹那事的,但我卻一點兒沒有小瞧你。我隻是替你惋惜。你如果覺得我這裏還差不多,就長期在這兒幹下去,反正我這裏缺人,你不幹我就得再找人。你要是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不要把我看得十分神秘,我也是一個凡人,我也有七情六欲。”陳虹聽著竟然哭了起來,邊哭邊說:“艾醫生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下輩子那怕變牛變馬也要報答你。”艾貝笑說:“你這人太善良了,在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是要吃虧的。”陳虹有幾次勸艾貝給自己再找一個女人。但是艾貝把自己認識的人細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除了能作情人外,很少有人能作老婆的,這時候,艾貝竟懷念起前妻來了。
艾貝現在還是隔上幾天去找賈石頭,和他閑聊,石頭的《欲城》在英國獲獎,消息傳來,石頭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漫長的幾年時間,石頭的頭上壓著千斤重擔,不少世人把他當作色狼,寫文章罵他譏諷他,還有人說他製造淫穢色情讀物,石頭有口難辯,石頭堅信時間會改變一切。幾位朋友為他在終南山山莊召開慶賀會,席間,石頭高舉酒杯,仰天長歎:“在一個有月亮的夜晚,上帝終於露出了微笑。”一日,艾貝去石頭住處,碰上幾位石頭的文友在那兒吹牛,正吹中間,有人提出要石頭請客,石頭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有人就在下麵小聲對別人說:“石頭又嗇皮了。”石頭起身與文友們走出屋子,來到外麵的大街上,走過幾條胡同,橫穿過幾條馬路,又走進了一條小巷,來到一個賣葫蘆頭的小飯館,每人要了一碗葫蘆頭,文友叫了起來:“不行!得吃好一點的。”石頭說:“先吃了這碗再說。今天保管讓你們吃好吃飽。”但是等眾人吃了一碗後,卻再也吃不下去了。這時石頭提出:“再來一碟酸菜魚外加紅燒肘子和香酥雞怎麼樣?”眾人叫了起來:“你想把我們憋死呀!”石頭笑說:“既然這樣,就不要說嗇皮,我可是要給你們吃好的。”艾貝悄悄發笑,石頭說你笑什麼,艾貝說你連吃飯也在作文章,吃了一頓葫蘆頭,回家寫一篇文章,說不定要多幾倍地撈回去呢。石頭眼角在飯廳瞄了一下,說:“你們剛才隻顧了與我爭吃什麼,但卻把一件大事給忘了。”眾人說是什麼事兒,石頭指指相鄰的桌子上幾個人,對他的朋友說:“你們誰能說出那張桌子上吃飯的人都是什麼關係?”眾人就扭過頭去看,那裏正有六個人在喝酒,三個女的,三個男的,三個女的很年輕,大約有二十二三歲左右的樣子,三個男的中間有兩個年齡較輕,但有一個較大,約摸有四十多歲。文友中間的一個人說:“很簡單,他們是朋友關係,正在吃飯。”石頭說:“我與你們誰打賭,如果我輸了,我今天再在其他地方請客。地方你們隨便挑。你們如果誰輸了,把這一頓葫蘆頭錢付了。”眾人就說:“你今天輸定了。”於是有人說那幾個女的是雞,又有人說是一個地方來的打工的。還有人說他們是某個公司的員工。但石頭卻說:“他們中間有一對兒今天來這兒訂婚,訂婚的女的就是那個不停地夾菜讓人們吃的。而訂婚的男的就是旁邊那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眾人齊聲反對,隻有艾貝笑而不語。於是有人就過去問那桌吃飯的人,並把自己的意圖告訴了他們,他們中間有一個人就指指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和那個笑容可掬的姑娘,說他們今天是來訂婚的。而他們其他人則是來祝賀的。於是石頭大聲說:“好了,輸了的快快掏錢。”那幾個文友大聲叫屈:“冤枉冤枉。石頭把我們騙了。”石頭撫掌大笑,小孩子一般。石頭笑畢了問艾貝你笑什麼,艾貝說:“我笑你為什麼不與我打賭。”石頭說:“你鬼得把狐狸的皮哄著能剝下來,我與你打賭非輸不可。”艾貝也笑了,說:“知我者石頭也。又問,孩子喝了血後怎麼樣了?”賈石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低下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