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娥被送來的時候，仔細的被土縷們好一個洗刷，連指甲縫頭發絲都洗的幹幹淨淨，開明獸一走，她便啪的一下坐倒在地上。臉上仍是惴惴不安的表情——大概是開明獸嚇唬的狠了，最近流言四起，說是王母身邊的仙女打起了白澤的念頭，正欲除我而後快。
我也不太管她，隻是淡淡的看向她。她大口喘了幾口氣，隨後恢複如常，像是個會來事的，慢慢站直，微微弓腰，顯得十分乖巧。
“你叫什麼？”
“我……哦，不；回、回娘娘話，奴婢叫瓷兒。”說話聲音小小的。仔細打量一番，長得不錯，一雙桃花眼，著素色衣服，可身上偏偏有種凡間的菟絲花的氣質，讓人無端生了厭煩。
“嗯，瓷兒。名字很好聽。下去吧，自己好好收拾一下。有需要會叫你。”我忽而有些不耐。王母什麼意思？明知道我還沒修成人形，卻偏偏弄這麼個美人兒來？還是個柔柔弱弱的，特意襯出我的醜陋粗魯？
瓷兒大約感覺到了我的不高興，也不敢多說什麼，答了聲是就退了下去。
瓷兒一走，我往布墊後一躺，閉上了眼睛：“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長進不少嘛，嗬嗬，都能知道我來了。”蝴蝶微微有點吃驚，大概是覺得我這豬一樣的笨蛋竟然能感知出她來了吧。
“為什麼要幫我？”直截了當，剛才那瓷兒身上有微微的蝴蝶迷。一種蝴蝶的慢性毒藥，瓷兒活不到我大婚那日。
蝴蝶目光閃動了一下：“你果然沒我想的那麼笨。”
我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的問題。”想了想繼而補充道：“就算你喜歡白澤，我現在這樣也替你在他麵前說不上什麼話。”
蝴蝶冷笑：“還是高估了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去，我對你的上仙沒什麼興趣！”
“你是蝴蝶仙子，我不過沒修成人形的神獸，有何交集至於你如此？”蝴蝶迷是要用蝶仙的內丹來做的，一丁點就不知是幾百年的辛苦修煉。
蝴蝶又笑了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情卻不卑不亢：“景蘿在天家，連一條看門狗也不如，上天下地皆無門；景蘿為白澤正妃辦事，哪怕九死一生，卻也能有飛黃騰達一日！景蘿克己修煉七百年不是隻想如狗一般活的！求正妃成全！”
“隻憑我便能保你飛黃騰達？”我不由一怔。
蝴蝶眯了眯眼睛：“正妃切莫妄自菲薄，您的福氣在後頭呢。”
聯係到瓷兒身上的蝴蝶迷，連我都能聞出來，那剛才的開明獸豈能聞不到？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默許？如果是的話，這蝴蝶也不能小覷了。連開明獸這種上神也能收買。這就不是普通的小心機了。
還是說，真的如同外麵流言，有人想除掉她當康，所以開明獸對於蝴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推測，讓我的心狠狠縮了一下。
蝴蝶走時，行了大禮。這樣的小心翼翼，與剛見麵時天壤之別。窗外鳥語花香，時不時有些仙氣雲霧飄進窗戶裏，三足金烏剛剛飛上天，最是舒服的時候，我身上卻一陣陣的發冷。
不就是一場婚禮麼，何至如此？真不想嫁了。可惜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