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本宮上次命織室做的那件披風怎麼樣了?”
美人橫臥,靠在錦繡軟枕之上,閉目養神,左腳支著,一個小宮女正在捏著,另一個宮女捧了綰卿的左手細細地往上描著蔻丹。
綰卿十指纖纖,以往從不描丹蔻,看起來素淨而優雅,如今描了精致的蔻丹,瞧著優雅之中透了點兒嫵媚,甩起手來在空中劃過一道瑰麗的曲線,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韻。
“回稟殿下,織室令剛差人送了來,可要呈上來?”
素白碎步靜靜入殿,福著身子道。
“嗯。”
綰卿從鼻子裏輕哼了一聲,換了支腿,素白心領神會,不到一會兒便呈上了一個漆錦托盤。
“殿下。”素白雙手舉過頭頂,跪在殿中。
“行了,下去吧。”
綰卿收了手,瞧著兩隻手蔻丹塗得差不多了,滿意地坐了起來。
“諾。”
兩個小宮女告退。
綰卿走到素白身前,伸手撫摸著盤內的玄色團龍披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雙手拉著領子一抖,整件披風瞬間展了開來,貴氣凜然的玄色披風上一隻五爪金龍猙獰霸氣,吞雲吐霧,口銜龍珠。
織室的繡娘一向繡工了得,這隻龍繡得跟真的一樣。
綰卿摸著領子內繡的一個“兗”字,滿意地放回了漆盤之中。
“很好,賞吧。”
素白應一聲“諾。”將披風收好,本想端下去,但是被綰卿叫住了。
“等等,陛下今兒會過來用膳,放那吧,本宮待會兒親自給他。”
素白照做,外頭織室令還在候著,她退下之後便到庫房支銀子準備給織室令賞賜了。
殿內,綰卿一個人坐在內室之中,整件披風被攤在美人榻上,綰卿輕輕撫摸著上麵的絲繡,眼神悠遠,淡淡的紫檀香燃著,透著寧靜的氣息。
綰卿就這樣一個人摸著披風坐到了晚膳時分,素白進來通請擺膳的時候她才起了身。
許久沒動,整個身子早就麻了,驟然這麼一起身,綰卿差點兒整個人從榻上摔下來。
“殿下小心。”素白眼疾手快扶助了她,眼底滿是擔心。
“本宮沒事,陛下到了嗎?”綰卿扯了扯嘴角,輔以一笑。
“還沒,奴婢讓青顏去迎了,奴婢估摸著快了。”照著綰卿的意思,素白扶著她到中庭走走,好讓血液流通一些。
“陛下一下午都在批閱奏折,今年各地收成不好,流民四起,陛下最近一直在忙著賑災的事,眼瞧著瘦下一圈。”
素白閑話一般說著,綰卿聽著點了點頭。
“因著賑災的事,今年的大選推遲了,曲台殿裏那位不知道怎麼開心呢!”
綰卿勾起涼涼一笑,素白順著話頭說了兩句,便看見青顏小跑著進了大門。
“參見殿下,殿下,陛下的禦駕到了。”
青顏是個小姑娘,年方二七,模樣瞧著機靈得很,和以前的千霓千裳有些相似,現在是三等宮女,坐著灑水掃地的粗活。
不過素白很看重她,現在正在帶著她,打算挑個日子向綰卿稟了將她升到二等宮女。
“知道了,你下去傳令備膳吧。”綰卿溫和地笑了笑,青顏脆生生應了一句,小碎步跑著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