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詩(1 / 2)

煩惱芳草萋萋,

記憶揮之不去。

孤獨帶著哀傷不離不棄,

幻象牽起無常若即若離。

是誰在冷夜裏哭泣,

是誰夜伴白骨墳塋?

是誰在風中奪路?

是誰乞討過家門?

野狐在林中囈語,

笑那癡人,

為何狂奔?

自我放逐的憂鬱,

不被理解旅程。

黑夜冷了我的眼,

光明從未在這世間升起。

若沒有光,

我拿什麼看透這五色迷離?

是要在黑霧中自我沉迷,

還是回到過去繼續演戲?

恐懼,恐懼,恐懼來自那靈魂裏。

將虛偽還給人群,

將身體還給母親,

將無知還給老師,

將吹牛還給狗屁,

我還有什麼有所餘?

前進,前進,前進之外別無所依,

除了這向前的意誌,

一切都沒有意義。

不需要那麵具,

沒有那演戲。

我脫下所有戲服,

裸奔,裸奔,裸奔後還有所麼可以遮蔽?

瘋子把自己脫光,

當那觀眾全是神經病,

以為能從人群脫離,

卻不知自己還穿著人皮。

人皮,人皮,人皮裏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包著狗屎的滿腦肥腸?

還是屍體漫無目的的遊蕩?

是夢裏沒有盡頭的沉睡?

還是酒精裏不會醒來的麻醉?

到底是孤魂?

還是野鬼?

或是一張永遠不會滿足的嘴?

將人皮還給造物,

將貪婪還給虛空。

暴露在空氣裏的,

還剩下什麼?

是天地隨意的潑墨?

還是造物無意的屁聲?

女媧說,你隻是泥巴。

上帝說,你隻是塵土和軟肋。

佛陀說,你隻是劫灰無盡的輪回。

真主說,你隻是要流到大海的一滴水。

神仙要來點化你

天使要來幫助你,

菩薩要來度化你,

恐怖組織要來幹掉你。

可是,可是,可是人皮底下我找不到我自己。

我到底是個神馬東西?

是塊隨處可見的石頭,被打上種族的印記?

是顆隨波逐流的砂礫,成了神殿裏的水泥?

還是一隻不知名的螞蟻,等著被踩死的命運?

或是那怒吼的浪花,一遍一遍衝擊著幻象的海岸?

是那天空劃過的閃電,馬上要消失的光芒萬丈?

還是一團虛無的能量,在沒有頭緒的流浪?

我要向上天怒吼:我什麼都不是。

我把泥巴還給女媧,

我把塵土還給耶和華,

我把輪回還給佛陀爸爸,

我把淚水留給親愛的安拉。

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長大,

我永遠隻是一個什麼不懂的傻瓜。

在那無何有的家鄉,

在那不知名的樹下,

聽著原野的朗朗風聲。

我照料我的豆子,

我享用山泉的甜美。

我隻是一個百無一用的農夫,

也許偶爾會做著農夫山泉有點田的美夢。

不去管真理與幻象的邊界,

不去踩煩惱和妄想的尾巴,

我是風中的柳絮,

我是田裏的爛泥,

我安靜的觀察天氣,

獨自享用漫長的雨季。

這樣,這樣吧,就這樣吧,

人還有更多餘的意義?

在這誠實活著的當下,

我還有必要去關心真理?

我翹起二郎腿,撿起孩子氣。

用眼睛去作畫,

用耳朵來寫詩,

我還沒有想法,

詩情畫意就充滿了我的家。

不必關心為什麼?

我不知道是為何?

不曉得是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