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1日,餘小魚30歲生日,即便如此,自己也沒有時間在那具有意義的時刻與家人朋友玩樂,而是依舊在省城一個廢舊的生產車間做著周而複始每天至少重複2000次的動作。
餘小魚,現年30歲,車間紡織女工……
晚上8點,終於可以下班,可小魚卻沒有回家的欲望,家裏5口人等著自己回家做飯,收拾家務,無論自己多累,多幸苦,回到家迎接她的永遠也不會是溫暖的問候,可口的飯菜。30歲的餘小魚至今未婚,性格懦弱內向,爸爸餘紅生是原水泵廠職工,下崗在家,每天的再就業工作就是準時下午2點在街口的茶館坐著和人打麻將,7點半準時收場,比工作時都積極,回到家就是標準的大爺,家裏掃帚倒了也絕對不會扶起來,晚上一定會喝點小酒,不多,半斤而已,每個禮拜總有3天是喝醉的,還好,餘小魚他爸喝醉就睡覺,也不鬧騰。媽媽陳美娟,沒有工作,最大的愛好就是織毛衣,每天的工作也是織毛衣,幫人織一件毛衣手工費100到200元不等,一件毛衣的時間是1個禮拜。有時會少點,因為她隻織兒童毛衣,盡管這樣的愛好,全家都穿過餘小魚他媽織過的毛衣,但是餘小魚除外,至於原因,不知道。她媽從小就不待見她,高中畢業,成績很好的餘小魚被她****打著沒有參加高考就進了紡織廠當一名女工,18歲時青春靚麗的餘小魚,就如同被養在魚缸裏的魚再也沒有見過魚缸以外的世界,在陽光也照不到的車間熬過了12年,想著悲催的12年,原本紅彤彤光滑的小臉,也終於熬成了比她媽皮膚還差的慘白死人臉,為什麼是死人臉呢,具餘小魚妹妹餘冉冉的話來說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大姐笑過。說到這裏,二妹要打岔了,誰說沒見大姐笑過,我就見過,是有一次收到一封從北京寄來的信時,大姐就笑過。那封信是餘小魚暗戀的小夥沈思誠寄來的,那是高考過後,沈思誠被北大建築專業錄取,在北京上學後給餘小魚寄來的信,信裏問及餘小魚為什麼沒有參加高考,還鼓勵餘小魚複讀一年,他在北大等她,要說餘小魚的成績,真的是相當的好,不過,他媽就是死活不讓讀,還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幹什麼,早晚得嫁人,可對於餘小魚的2個妹妹和弟弟來說,他媽確是把房子貸款也要讓3人讀大學,餘小魚對此很是無法理解,到最後也隻能是自我安慰的覺得家裏條件不好,自己是老大,應該的吧。
再說沈思誠大學畢業後回到了A市,現在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有一次在電視新聞裏看到采訪沈思誠,問及為何不留在北京要回A市發展,沈思洋說,“因為這裏有一個最美好的夢,有我等的人在這裏。”此後餘小魚就真的再也沒有笑過了,好像從那時起就失去了麵部神經係統一樣,不笑不哭,沒有表情,甚至每天和人說不到一句話,無論他媽怎麼罵,怎麼打,餘小魚哼都不會哼一聲,用餘小魚自己的意思理解為,我就不和你們說一句話,我氣死你們,我氣死我自己。是,餘小魚不止一次想過死亡,不過都在最後關頭沒出息的嚇退了,可能是因為心裏深處還想著見那個人最後一次。當初沒有開口的話,當麵告訴他,不過這都不可能了,當初決定從此躲著,就注定了,自己和他隻會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有想交回的一天。
餘小魚走在回家的路上,仰望星空,45度憂鬱視角,感慨的在幽深的河邊吼著,“這世界有沒有我的另一個,正過著我想要的生活”。吼完後感覺氣都要順暢了,沒那麼難受了,餘小魚至此已有一個月沒有說一句話了,就這麼順勢坐在河邊,對著河裏根本就看不到的小魚說了很多很多的話,有思念沈思誠的,有抱怨的,也有自己後悔的,不知不覺就過了2個小時,當餘小魚緩過神時,已經11點了。拍拍屁股上的樹葉起身回家,已經進入冬天的A市陰冷的嚇人,餘小魚覺得那些冷風好像一股腦全從衣領裏吹進身體,冷的她不停的打著冷顫,今晚沒有月亮,就連星星都看不到一顆,街邊的梧桐樹被風吹的張牙舞爪的搖動著,光禿禿的樹幹還真的像及了可以移動的妖怪,不過這些餘小魚都不害怕,有的時候,人心比這些更可怕不是麼,走過梧桐樹街道就看見了餘小魚家住的破舊的筒子樓,廁所還是幾家公用的,3層高,餘小魚他家就住在3樓最右邊,40個平米,5個人,他爸媽睡臥室,弟弟住客廳,自己和兩個妹妹在陽台搭了小窩。兩個妹妹是上下鋪床,自己是老式的彈簧床,躺在上麵翻身的話會吱嘎吱嘎的響,每到翻身時兩個妹妹就會不約而同的吼著他姐,說還讓不讓人睡覺,人家明天還要上學呢。於是,餘小魚隻能悲催的縮在床上一動不敢動,到第二天醒來時,全身肌肉都是僵的,不過餘小魚同誌通過她堅韌不拔的精神,成功的在那張小床上睡了30年,估計再等幾年,小床就真的成了古董了,到時就將小床賣掉,買張很大很大的床。自己一定要在床上大十字敞開了睡,但這點臆想也被現實衝刷的一幹二淨,為啥?他家有地兒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