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位於南市市中心的寫字樓中有一扇窗透著微微的光。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辦公室外麵風聲呼嘯已然寒冬,顏俏隻能聽見自己有節奏點擊鼠標的聲音,時緩時急。桌下的紙簍擦過鼻涕的衛生紙已經漫了出來,這是俏感冒的第七天,越來越嚴重了,知道今天晚上要加班,草草的吃過晚飯到對麵的診所量量體溫:42度,掛完水,便匆匆趕回辦公室。

顏俏是一名會計,下午,經理把俏叫到辦公室:“俏俏,今天晚上必須把獎金方案算出來,分三個等級,每個等級分不同情況測算,老板明天要。”“恩,好的。”哎,資本家果然是吸血鬼啊,發燒這麼嚴重還要晚上加班給別人算獎金。本以為經理會稍微心軟點,看到自己的病樣能拖延一兩天,但是想想經理也是沒辦法吧,畢竟誰也不想做個鐵石心腸的人。

淩晨五點,俏完成了工作。端著熱茶站在辦公室大大的落地窗前。窗外一片黑暗,俏感覺像自己的心一樣的空洞,想狠狠的抓住什麼,但沒有任何東西在眼前。這是不是人們常常說的空虛寂寞。小的時候,父母工作忙,俏是在另一個城市同家裏的遠親一起生活的,寄人籬下的感覺不好受,但是父母每晚都會給她打電話,會給她用不完的零花錢。上了大學,爸爸每晚都會打電話說些天冷加衣、不要亂吃東西的話。俏感覺自己在做的每件事都在父母的心上,雖然不常見麵,但是依然是被滿滿的愛著的。俏大學無憂無慮的過了四年,其可愛溫順的性格,當然還有精致的五官,雖然是走的可愛路線,但是卻擁有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俏在這所理工大學很受歡迎,經常會收到早餐、牛奶和娃娃什麼的。俏在大學沒有談戀愛,不想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身邊的朋友,要花更多的時間和可愛的同學一起度過,四年好短暫,戀愛留著以後吧。大學畢業了,回到父母的城市,剛開始在電話裏麵父母分別打電話問她畢業之後去向,俏開心的說:“終於可以和你們在一起了。”可是父母卻支支吾吾的,俏當時有種刑滿釋放的興奮,所以沒太在意。回到南市,才發現父母早已各自成家並分別有了孩子。這對俏的打擊太致命了,拿著父母大學時候給的銀行卡,租了房子,沉淪了一段時間後,錢也快用完了,才發現該要找個工作養活自己了。作為一個女理工生,俏很難在這個小城市找到工作,最後還是父親的堅持下,考了個會計證,並幫她找了份會計的活。其實不想理他們了,也不想得到了他們的幫助,但是看著他們哀求的眼神:“俏俏,聽你爸爸的吧,我們也不能再為你做些什麼了,生存比你想象的要難,不要任性拋棄了這次機會啊。”

來到新公司,才發現財務經理是自己的後媽,俏當時頭皮發麻,惡心極了。但是她還是咬牙做下來了,並且一做就是三年。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難道就一直這樣下去,就這樣下去吧,日子不鹹不淡至少還是有件事情可做。隻是俏的感情完全空白,連個可追憶的人都沒有;親情:她已經很久沒和父母說過話了,他們也沒有來找過她,大家都各自為生活奔波,沒有閑情管她了吧;友情:大學的閨蜜們結婚的結婚,當女強人的當女強人,也已經很久沒聯絡了。“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愛歎氣了。空白、空白、空白的可怕,閨蜜景夕:“那份變態的工作,你怎麼還沒有辭掉啊。”“很充實啊,這樣我就沒時間感慨人生了。”景夕在1500公裏外的北京,她們偶爾會qq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