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軒耳邊始終回放著那一聲“隻能放棄。”頭疼的仿佛要裂開,眼前還是一片血色,睜不開,也動不了,肩上的傷口仿佛有千萬根燒紅的鐵刺刺入,疼的他隻想大喊一聲。
“按住他。”一聲蒼老的聲音傳去腦海,肩頭的傷口疼的更是厲害。身子被一個人擁入懷中,用力鎖住,動不了,疼的忍不住痛呼出聲。
“忍一下,忍一下,很快就好了。”聲音低低的在耳邊,氤氳著幾分水汽,帶著平複人心的力量。
滾燙的刀刃再一次的刺入傷口,楚皓軒隻覺得又一次的痛徹骨髓,開口就咬上了扣著自己的手臂,耳邊一聲吸氣,唇角也有些血腥,身後的人卻沒有掙紮開,意識漸漸的模糊,再一次的陷入沉睡。
楚皓軒夢裏總是模模糊糊的有些人影,看不清是誰,來來往往,總有人用沾了水的涼帕子幫他擦臉,有柔軟的指尖沾了溫水輕輕的摩擦他的嘴唇,有溫熱的毛巾幫他熱敷眼睛,眼皮輕了許多,嚐試著,就睜開了。
入目是玄色的帳子,繡著日月飛鳥,身下是一張花梨木的床榻,鋪著鵝絨的褥子,身上蓋著一床繡著五爪金龍的錦被,帝王之榻,絕對不是他的。
“醒了?”
聲音溫和,熟悉的難以置信“夏……擎宇。”
“蒙皓軒公子不忘。”夏擎宇坐在楚皓軒身側。
“你,到底是誰。”楚皓軒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夏擎宇自然而然的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皓軒公子,覺得呢。”夏擎宇的笑如同當年一般。
“蕭天燁國主。”楚皓軒也沒有掙開,就那樣靠在蕭天燁身上,畢竟,傷的是自己,疼的也是自己,他現在明白了一些,他必須活著,他是賭徒,也是籌碼。
“何以見得?”
楚皓軒的手撫過錦被的金龍“帝王龍榻,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坐的吧。”
蕭天燁笑著拍了拍楚皓軒的頭“什麼都瞞不過你。”
楚皓軒不動聲色的躲開蕭天燁親昵的動作“還是瞞了這麼久的啊,當年我是分毫不曾懷疑過你。”
“我刻意不讓你知道,你又怎能查到。”
“還真是瞧不起我。”
“我當你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蕭天燁忍笑。
楚皓軒伸手想推蕭天燁,卻牽扯到了傷口,疼的直吸涼氣。
“別動別動,你傷口處理的實在不及時,已經發炎了,高燒不退,我都怕你醒不來了。”蕭天燁再一次扶住他。
記憶如水般湧入腦海,林晟睿最後那句話再一次闖入腦海,心髒伴著傷口疼到呼吸困難,攥緊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氣已緩解嚴重的窒息感。
蕭天燁看著楚皓軒的反應,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皺著眉拿過一側小桌上的藥碗,半強迫的讓楚皓軒喝下去,藥裏有安神的成分,不多久,楚皓軒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蕭天燁小心翼翼的將楚皓軒放平,將錦被掖好,靜靜的看著他,左手摩擦著右手手臂包著的紗布,皓軒,以後,你不會在難受了,我不會傷你,更不允許別人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