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歌看了看他,沉默不語,倒了一杯茶端在唇邊抿了抿,突然她抬頭看他,疑問道:“你知道那些事是我安排的,可你為什麼要做後麵那些事?”
段景逸唇邊的弧度乍然緩慢下來,神色感覺下來有些凝重,目光緊緊地定在她身上,凝思著道:“你可知奕王為何選擇的是蘇謹言?又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蕭辰奕想要算計的是蘇謹言,蘇謹言是輔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深得老國公爺的喜愛,輔國公府是名揚天下的詩書禮儀之家,清貴門楣之地,老國公的門生遍及天下,桃李盈門。蕭辰奕算計蘇謹言,自然與孟文珊之事的結果大不相同,無論是德馨太後還是靖孝帝對輔國公府的態度都非常友好,更何況賢妃蘇蘭菀也是出自輔國公府,如果蕭辰奕與蘇謹言之事成功了,最後結成了親家,蕭辰奕不僅不會被貶至封地,就算是為了輔國公府,靖孝帝也會三思留情。
這或許也是蕭辰奕看透的地方吧,所以他才如此有恃無恐,明目張膽地就在花朝節會眾目睽睽下實施計劃,這是想讓所有人為他做見證,隻是當人換成舉足輕重的孟文珊時,靖孝帝的懲治居然變得如此之重,難道——
洛玉歌陷入了沉默,狐疑地眯了眯眼,莫非靖孝帝知道了工部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的事了?可靖孝帝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洛玉歌看著麵前雲淡風輕的段景逸,他作為暗麒之首,明裏暗裏都是靖孝帝的眼線,他既然能操作蕭辰奕之事,那麼也應該知道潁州堤壩坍塌洪水突襲的真相了。又或許靖孝帝知道的事都是他告訴他的。那要不為什麼靖孝帝非要貶斥蕭辰奕到潁州,查出潁州堤壩坍塌的真相,蕭辰奕若想重獲靖孝帝的看重,就要大義滅親出賣自己的嶽父,孟濤要是落馬,多多少少也會影響到蕭辰奕,如果蕭辰奕不將真相上報給靖孝帝,那麼他這輩子或許隻能待在封地,做一個閑散王爺。
隻是,蕭辰奕有野心,如何會甘心落敗至此?
不管段景逸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她將蘇謹言平安救了那就夠了,此後的事不管是段景逸的謀劃,還是靖孝帝的安排,都與自己無關了。一思量,雖然心裏有了一番猜測,但她卻故意扯開了話題。
“奕王是哪裏得罪你了嗎?”
段景逸眸光閃了閃,雖然戴著麵具,但他的眼睛卻露在外麵,洛玉歌一眼望去,隻看到他眸中一片深沉,當下就聽得他嘴裏幽幽一歎,點頭承認道:“是啊,他就是得罪人了!”
洛玉歌額頭抽了抽,繼而忙不動聲色地用帕子掩了掩唇角,雖然自己插科打揮地問了這麼一句,卻沒想到段景逸居然這麼直接就承認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如此,但她卻隱隱明白了一點,果然,她的直覺沒有錯,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段景逸,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哪裏得罪你了?”洛玉歌按了按眉心,隨口一問。
段景逸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不在意她敷衍的態度,隻慢悠悠地道:“確切地說,他不是得罪了我,而是得罪過你!”
聞言,洛玉歌眼皮子跟著就是一跳,眸子裏瞬間升騰起一絲警惕和戒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微微皺眉。
段景逸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