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巨大的爆炸聲在耳邊轟鳴不去,流飛的火光碎片裏,她看到自己剛從火舌凶猛裏救出來的姐姐,努力地掩著淚水,對消防隊員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傭人都走了,妹妹,妹妹在哪?”
媒體記者的閃光燈撲簌撲簌地將這個哭成淚人兒了的姐姐記錄了下來,想必明天的娛樂周刊上就會登出:
新生代小歌姬家中無故起火,齊媛痛失妹妹哭暈。吧。
好一副關心則亂的模樣。
烈火焚燒她細膩的肌膚,啃噬她一寸一寸的痛苦容顏,
木青無奈地癟眉,沒辦法啊,姐姐果然沒辦法喜歡自己。
“哢——!”碩大的木梁從頭上砸了下來,木青彎唇一笑幹脆閉上了眼,
她知道同父異母的齊媛一直討厭她,從小到大處處使絆,可她性子一向懶散,隻要不觸及底線那就隨其折騰,
何況即使血緣隻有一半,但也是這個四口之家僅剩的親人了。
可是,我以為,助你到達這樣的位置,你已經對我產生,哪怕是一絲絲,的親情了……
熊熊火光中透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歎息,
閃光燈下的齊媛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神色複雜地回頭望了一眼起火的別墅,但馬上,毫不猶豫地轉回了目光,嘴角一勾,繼續在媒體麵前淚雨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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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別墅裏正是一片觥籌交錯的絢麗景致,
西裝革履又或是禮服長裙,如果有人路過,一定會發現這裏聚集著幾乎是天娛集團所有的大小明星,
大廳中央的優雅少女正一臉幸福地挽著父母的手臂,笑意盈盈地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整個場麵,不可謂不隆重。
相比樓下的熱鬧,別墅二樓的一個房間裏,冷清得可怕,也就在這一片黑暗裏,有什麼在悄悄改變,或許是說,破繭成蝶。
顫抖著的纖密睫翼像撲閃的蝴蝶慢慢蘇醒,
濕濕的黑葡萄眼睛隱隱約約掩在了發裏,
房內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木青拭去額際淋漓的冷汗,頗有些驚恐地睜開眼睛,柔軟的身下觸感讓她有些茫然,是夢?
嗬。
肯定不是。
木青可以肯定自己已經葬身火海,畢竟那一個巨大的木梁是砸在她的腦門上的,不是夢的話,現在是什麼節奏?
雜亂的長發撓得臉上有些發癢,她眉頭一皺,捏起細而軟的頭發,更加疑惑,
她很懶,是一個標標準準不修邊幅的音樂宅女,頭發都是齊耳短,可現在的頭發長到幾乎可以到腰了吧?
漸漸眼睛適應了環境,林青坐起來轉身下床,摸索著牆打開了燈,眼前屋內的擺置又讓她有些頭疼,
該怎樣形容這樣的一個房間?
毫無生氣?
整個房間簡潔單調到可怕,黑白兩色拚湊了所有的家具,環視一周,不知為何木青有點異樣感,
房間大多不會有什麼錯,隻是,就是奇怪。
流暢的鋼琴聲從樓下傳了上來,木青有些好奇地打開了房門,
更為刺眼的燈光幾乎要閃瞎她還沒完全適應的眼睛,抿唇一笑,外麵真是一番燈光璀璨啊!
她倚靠在欄杆緊靠的白牆後,懶懶地打量著樓下周旋的身影,
該說是太過奇幻,還是好笑,
這裏現在竟然是木家二小姐木月的十八歲生日派對,
說是派對,可眾星雲集真算是當做這個小姐的戲子了,如果她沒看錯,木偉國,唐心藍,木月……
木家老大女兒的生日會,還真是不同凡響。
木青也是木家人,不過隻是一個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