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各路心思,圍繞著玲瓏心的爭鬥也正式開始。而引起這場爭鬥的雪傾風此時卻平靜的很,或者說她並沒有因為別人的動亂打亂自己生活的軌跡。吃過午飯,雪傾風讓血淵攙扶著她在酒樓裏走了走,本就因為城主請客空蕩下來的酒樓此時還沒有恢複,所以酒樓裏已經沒什麼人,安靜得很。
雪淩風和雪流雲雖然不同意傾風的做法,卻隻能由著她任性,自己在一旁看著,免得血淵做出什麼傷害傾風的事。
血淵絲毫不在意,對於能這樣和雪傾風靜靜的走走,他很愉快,卻說不出為什麼。
“血公子覺得這個天下還能平靜多久?”搭著血淵的手,還是能感覺到他從內而散發出的血氣,這是唯有殺人無數的人才有的死氣,一旦沾染上這種死氣,沒有特殊的方法或者寶物,一輩子都隻能呆在暗處,無法在陽光下行走。
血淵笑了笑,有意無意的觸摸著雪傾風的手,她的手真的很完美,完美得一點也不像從死亡堆裏爬出來的人。人都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如果她的臉沒有被毀的話,不知道什麼樣的臉才能配得上這麼完美的手。
“天下能不能太平不是要看有能力掌管天下的人爭個你死我活,最後勝者為王嗎?”
聽著他明顯有些答非所問的回答,雪傾風稍稍停頓了一下,她本無意染指天下,卻奈何,她為爭天下而生,也必為爭天下而亡,她雖不稀罕勝者為王的榮耀,卻欣賞爭奪的快樂,那是一種能用盡全力去爭取的快感,就算敗亡也無怨無悔的欣慰。
“血淵是我父親臨終前給我起的名字,我不喜歡,也不喜歡在西璃家族殺者的代號——血煞,一點也不好聽,不像是人的名字。紀殘空,這個名字怎麼樣,這是我小時候偷偷給自己取的名,隻是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也沒有人這麼喚過我。紀念我殘破的人生一切成空。”見雪傾風不搭話,血淵輕輕地說著,似是自言自語,卻真實地說著自己的喜好。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放肆,任由別人知道他的弱點。
聽出他話裏的空洞,雪傾風停下了腳步,摸著一個桌角坐了下來,“好名字,比血淵好聽多了。”至少不再是一個為了極淵部落血洗天下的行屍走肉。
“以後我就叫你紀殘空,無人的時候,你也可以叫我林落希,落花的希望,隻是個夢想而已。”
雪傾風清淡的聲音給了血淵很大的震撼,沒想到小小的人背後竟有著這樣的滄桑,為尋求最後的回歸而滿麵瘡痍。這不是一個少女該承受的,但天下有著太多的不該,難道他就應該承擔一族最後的希望嗎?
淩風和流雲雖然離得遠點,卻還是能夠聽到他們說話,忽然聽傾風提到那個已經遺忘在記憶角落裏的名字,童年一切的辛酸就浮現在眼前。
“你的名字也不是真,我的名字也不是真,想必他們二人的名字也是假的,這天下就是這樣真假混淆著,弄不清楚了。”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血淵忽然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