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納蘭玲玲如何掙紮,司徒翰依舊不為所動,扛著她,繼續朝家裏方向走去。
一入門,包子見到全身濕答答的納蘭玲玲,臉上滿是擔憂,“媽咪,你怎麼全身淋成這樣,哦,媽咪你好臭,都是酒味。”
納蘭玲玲咯咯笑了幾聲,一把抱住包子,朝包子稚嫩的小臉又親又舔,“包子,你太可愛了,來,媽咪親一親。”
包子幾乎快被那濃烈的酒味給薰昏了,他別過頭,用手擋開正在發酒瘋的納蘭玲玲,低吼道:“媽咪,你太臭了,別親我啦!”
一聽自己被嫌臭,納蘭玲玲整張小臉垮了下來,一副可憐巴巴,淚眼汪汪的揪著包子看,哽咽著,“嗚嗚,包子也不喜歡媽咪了,嗚嗚,你們都不喜歡我了。”
包子一聽,幾乎快翻了白眼,口氣緩和了下來,“媽咪,包子不是這個意思,包子隻是……”話還沒說完,納蘭玲玲又立刻變了一張臉。
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狠狠瞪著包子,劈頭開罵,“你這個死包子,枉費老娘養你這麼大,你居然敢嫌老娘臭,真沒天理啊!”
“媽咪……”包子又翻了一個白眼,瞪著納蘭玲玲吼道:“你安靜一點好不好,快點去換衣服啦!”
見兒子生氣了,發酒瘋的納蘭玲玲又變回委屈巴巴的小媳婦臉,下一秒,又將小小包子大力摟進懷裏,哀怨哭道:“哇嗚嗚……包子……媽咪的包子,你不要生媽咪的氣,媽咪不吵了……嗚嗚……媽咪安靜一點好不好……哇嗚嗚……”
包子非常無奈,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媽咪,說不吵,結果比剛剛還要吵。
司徒翰愣在一旁,看著這對母子,頓時有些傻眼,視線一轉,發現包子的衣服也被納蘭玲玲弄濕了,趕緊向前,一把拎起發酒瘋的納蘭玲玲,朝包子淡淡說道:“包子,你快去換下衣服,早點上床休息,你媽咪我來照顧。”
“不要,我不要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照顧,放我下來,包子,救救媽咪。”納蘭玲玲兩隻手不斷拍阿拍的,小小身子被拎在空中,狼狽至極。
司徒翰一聽,嘴角不自覺扯開一抹弧度。
包子見翰叔叔再笑,原本想開口拒絕,轉眼想了想,最後點頭,乖乖回房去。
“包子,你這個沒良心的包子,居然不救你娘,哇嗚嗚,你給我記住,明天我要把你這顆包子丟去喂狗……”
納蘭玲玲見兒子走了,哇哇大哭,小小身子,被人拎進房間,狠狠丟上床榻。
“沒良心的男人,你滾你滾,負心漢,哼!”納蘭玲玲連連打哈欠,累了一整天,腦袋暈呼呼的,讓她好想睡覺。
“阿玲先把衣服換了,我等等再進來。”司徒翰將幹淨的衣服丟給她,隨即轉身朝外頭走去,離開前,依舊沒得到她的回應,他又說了一次。
“阿玲,你有沒有聽見我剛剛說的話?”
依舊沒見她回應,司徒翰忍不住轉身,卻見納蘭玲玲早已呼呼大睡了,他無奈一歎,返身回到床榻邊。
剛剛在外頭,因為納蘭玲玲太吵了,以至於他沒能仔細觀察她,此刻見她安安靜靜的睡著,他也不自主的盯著她看。
這一看,突然感覺怪怪的,他不明白,阿玲臉上怎麼會白白一片,像脫皮,又不像。
而納蘭玲玲早以醉得一蹋糊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臉上的麵具,因為淋了大雨的關係,開始漸漸鬆脫。
司徒翰看著她臉上越來越白,似乎浮起一張額外的臉皮,他一驚,手也下意識朝那張鬆脫的臉皮伸去,完全不敢相信,阿玲是帶著人皮麵具。
她為什麼要戴麵具?
為什麼不敢以真實樣貌見人?
內心除了疑惑外,也因為這張鬆脫的臉皮,讓他內心深處,隱約浮起陣陣的欣喜與緊張,心裏有個他一直不太敢去想的答案,不斷擾動著他的心。
她,真實的麵貌,是如何?
她,是不是也長得與寶寶相似?
她,是否就是他一直以來要找的寶寶?
種種疑惑,讓司徒翰的心,非常緊張,也非常害怕,顫抖的手觸摸上那張冰冷的人皮麵具,卻遲遲不敢扯下它。
他知道,他不該有期待,因為沒有期待,才不會有失望。
但這一刻,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張人皮麵具底下,正是寶寶的容貌,阿玲就是寶寶,寶寶就是阿玲。
他說不上為何會這麼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的預感,如果他沒發現阿玲一直戴著麵具,或許他不會抱著這份希望。
但如今……
她,有著一雙與寶寶相似的眼眸,有著與寶寶相似背影,有著與寶寶一樣的聲音,甚至,時時刻刻牽動著他的心,也擾亂了他的心。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阿玲就是寶寶……
他盯著那張白色臉皮,顫抖的手用力一扯,瞬間,納蘭玲玲真真實實的容貌,赤裸裸呈現在司徒翰錯愕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