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翰沒有回答她，那雙悲痛的眼眸，緊盯惠妃蒼白的臉不放。
而他的沉默，卻給了納蘭玲玲絕望，這一刻，納蘭玲玲的心，仿佛墜入冰窖一樣，那樣的冰，那樣的寒，甚至冷得有些發疼。
“玲玲，大家都說是你殺了惠妃，你為何這麼做？”皇帝沉著一張臉，怒瞪不斷搖頭的納蘭玲玲。
他也不相信納蘭玲玲會這般狠毒，更不敢相信她會殺人，可是，英嬤嬤以及多位宮女都是親眼目睹，她們沒有理由說謊陷害納蘭玲玲，這一切，更可說明，惠妃確實是納蘭玲玲刺殺的。
納蘭玲玲眼神空洞地看著床榻邊那抹高大身影，搖著頭，呢喃：“我沒有殺人，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惠妃娘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胡說！”英嬤嬤聽見納蘭玲玲否認，怒氣一股腦兒湧上，向前來到納蘭玲玲身邊，吼道：“我親眼見到你拿匕首刺殺娘娘，你以為你說沒有，大家就會相信你嗎？”
納蘭玲玲失神，眼眸依舊空洞，嘴裏還是不斷重複呢喃，“我沒有殺人，不是我。”
英嬤嬤見狀，怒火中燒，控製不住自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納蘭玲玲，我這一大把年紀，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般狠毒的女人，娘娘她哪裏惹到你了，要你這般慘殘忍對她。”
納蘭玲玲沒有回話，空洞的眼神緊盯著床邊那抹身影，血腥味蔓延整個口腔，嘴角緩緩流出一絲鮮血，臉頰上更是印上清晰的五指紅痕。
這時，司徒翰緩緩放下惠妃冰冷的手，起身，挺著高大悲傷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納蘭玲玲走來。
眾人的視線，也從納蘭玲玲身上，挪到司徒翰身上，看著他沒有昔日的傻笑，而是一張讓人讀不懂的表情。
“翰……”納蘭玲玲看著他步步走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心，發酸了。
司徒翰來到她麵前，看著她半邊臉頰紅腫不堪，嘴角有些血漬，一抹心疼，閃過他的眼眸，他伸手將她的身子拉了起來，輕撫著她紅腫的臉頰。
他的動作，讓納蘭玲玲淚水潰堤，身子也因隱忍，強烈顫抖。
他，相信她，是嗎？
司徒翰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顫得厲害，他輕撫摸著納蘭玲玲滿是淚水的小臉，淡淡一問，“寶寶，我隻要你一句話，老實告訴我，不許騙我……”
納蘭玲玲聽聞，身子明顯一僵，心，狂顫不止，此刻的她，多麼希望司徒翰不要說出她不想聽到的話，就算隻是詢問，她也不想。
因為隻要問出口，那就代表他在第一時間裏，是不相信她的，他的內心最深處，是懷疑她的。
“母妃……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這句話，他問的很沉，卻也同時傷了兩人的心。
納蘭玲玲緊咬下唇，可以清楚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心好疼，揪得非常疼，他，還是不相信她，原來在他心裏，她是可以被他懷疑是殺人凶手的人，原來如此！
“說，母妃是不是你殺的？”司徒翰緊盯她，心痛地看著她眼眶裏的濕潤。
納蘭玲玲與他對視了半會兒，從他眼中，她讀到心疼，讀到悲傷，讀到痛苦，卻唯獨，那抹信任，她沒有讀到。
“如果我說，是我殺的，你會怎麼做？”納蘭玲玲眼眸冷了下來，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錯愕與心痛的表情，再看到他眼中的怒氣。
她知道，他生氣了！
“納蘭玲玲，是真的嗎？”司徒翰聲音完全沉了下來，一雙幾乎快噴火的眸子，緊盯她不放。
他，想從她嘴巴裏聽到真實的答案，沒有欺騙，沒有隱瞞，而是真正的答案。
“你不相信我嗎？”納蘭玲玲哽咽道，鼻頭一酸，失望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我隻問你一次，是不是你，說真話！”痛苦的嗓音，讓納蘭玲玲淚水越落越猛。
皇帝眼眸一眯，不斷的打量納蘭玲玲的表情，想從她臉上探出一絲心虛，可是，他發現，納蘭玲玲的臉上，沒有一絲心虛，隻有委屈與難過。
“我沒有殺母妃，你相信嗎？”納蘭玲玲哭了出來，情緒幾乎快崩潰，這句話，她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次，但就是沒人肯相信她，大家都認定她是殺人凶手，沒人肯替他反駁。
“我相信你……”司徒翰啞聲道，看著她錯愕的小臉，他心疼地將她往懷裏帶，緊緊抱住她，啞聲道：“隻要你沒騙我，我願意相信你。”
納蘭玲玲一聽，淚水落得凶猛，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皇上、二皇子，老奴等人是真的瞧見納蘭玲玲刺殺娘娘，你們可別被她給騙了！”英嬤嬤非常不甘願，明明殺死惠妃娘娘的凶手就在眼前，司徒翰居然會相信殺人凶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