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聽說了沒?那個中華傳奇公司的新遊戲馬上要推出了!”
“怎麼不知道!我可是個資深遊戲迷哎!傳奇公司推出的哪款遊戲我不是二話不說先去體驗一把?”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遊戲耗資十數億元中華幣,曆時十數年,參與設計研發人員以數千計,甚至他們還有一些人員為了這款遊戲能盡快推出,甚至勤奮忘我工作,以至於累死在工作崗位上?”
“嘿,多見少怪了吧!我怎麼不知道!?這款遊戲自從創意產生,便開始大肆宣傳,到現在這麼久了,遊戲相關的大小事情,幾乎都逃不過大大小小的媒體報道。像你說的情況,還不少嘞,最少得死了十數人吧!”
“可不是嘛。真是難以想象。現在已經到了五十世紀了,世界醫學發現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二千年前,自我中華國偉大的醫學家和基因學家連手,將世界上最後一個不治之症,帕金森症,通過醫學後天矯正人類基因的方法,而變成可治愈的之後,世界上再不存在什麼不治之症之說了。可以說,人類到現在壽命已經足夠長,怎麼還會有人累死?”
“哈哈,少見多怪!看起來你沒有詳細看報道吧!哈哈,他們累死,要我說,活該!那些累倒了的人,竟然不去修養治療,被人工複蘇之後竟然繼續工作,連續工作千日以上,他不死誰死?”
“嗯嗯,說的太對了。真難以想象,有人竟然為了工作,達到這種程度!都五十世紀了,社會發達進步,物質極度豐富,就算是不工作,靠領社會福利救濟,也能不愁溫飽,這是何必呢?”
“可不是。大概是為了所謂的追求吧!像你這種不學無術、遊手好閑、沉迷遊戲、無所事事、醉生夢死、毫無追求、吊兒郎當、牽狗遛馬的紈絝子弟,整日躺在祖輩的餘蔭裏混吃等死之輩,是不會明白的!”
“得了,得了,得了,你快打住吧!又搞人身攻擊!我想混吃等死也得有資本啊!像我這種家庭,傳承了二千年的也不過是小老百姓的家庭,家族中從沒有什麼驚才豔豔的人誕生,還不是一直為了更好的生存努力啊!哪像你們家,近千年間,不少天才出現,經過這麼多年積累,家境殷實,財富財富堆積如山!令人羨慕啊!”
“得,你少打趣我了!我家啥樣,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說了,祖輩如何,咱們不用管!作為麵相五十一世紀的我們,一切不還得靠自己嘛,不是嘛!?”
“哈哈,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款新遊戲還真令人期待啊!咱倆做為資深遊戲迷,可千萬不要錯過首玩哈,咱們一定要第一時間衝進去,體驗一把這款遊戲是不是真有宣傳的那麼好!”
“嗯嗯嗯嗯!這是必須的!好期待遊戲麵市的那一天啊!”
……
公元4999年,中華曆十二月的某一天中午一點左右,令狐楚在一家小飯店吃飯,無意間聽到鄰桌在大聲討論。
這五十世紀末,社會極度進步,物質極度豐富,財富極度充裕,科技極度發達。像這種活躍在十九、二十世紀前後的小餐館,沒啥品味,菜品也沒啥特色,就是手工製作的一些口味還算可以的家常菜,也僅僅是口味可以而已,遠遠不如家用智能機器人炒的菜。
然而隨著複古風的興起,這些在兩千年前就被那些裝潢小資或者高大上的品味餐飲所取代的“破舊”小餐館,又如雨後春筍般,在城市的繁華地段,雨後春筍般呈現。
說到“破舊”,這家小餐館還真是破舊的可以。令狐楚現在正在津津有味吃眼前這道叫做“黃燜雞”套餐的小餐館,簡直破舊的令人發指。
小餐館麵積不大,十數平米大小。毫無裝修的屋內牆麵,光禿禿的,坑窪不平;天花板使用不知道從哪裏的地底下刨出來的木椽子,四根帶著蟲眼的木柱子筆直的頂著椽子,戰戰巍巍,似乎隨時有可能倒下一樣。眼前的四方桌,更是破舊不堪。桌麵凸凹不平,上邊鋪著一層舊報紙,泛著舊時的牛皮紙的暗黃色。所用的餐具也是破舊不堪。一個黑漆麻溜的淺瓷器罐子,盛著一些燒得烏漆墨黑的雞肉塊,又被蒼白如紙的半生不熟大米飯蓋住;瓷罐子旁邊還放著一個卷了邊的呂合金的勺子,還有一雙長短不一,泛著暗褐色的筷子,筷子上偶爾還能看見些黑黑的,被稱為“黴變”的斑塊。
看到這些,令狐楚心中不由得苦笑。這餐館老板這樣刻意而為,複古之風昭然若揭!
不過,這個小餐館能這樣裝修,看來老板也沒少花心思。畢竟,這絕對是,或者說像是,存了幾千年的絕品古董餐具擺設,都不是好弄到的。
別看像這樣的一個小餐館,若是放到三千年前,它普通的無法再過普通,可放到這五十世紀末,馬上要進入五十一世紀的現在,立馬成為附近標誌性建築。即便是現在極少出門,連上班、學習、休假、旅遊、生產、勞作等等都足不出戶的五十世紀人,聽到有這樣一個複古的小餐館,也忍不住想要找個時間,像幾千年前的二十世紀那樣,約上三五個朋友,前來小餐館體驗一把。
像這樣的小餐館,放在二十世紀,談不上裝修,更說不上地理位置,有沒什麼品味,菜品沒什麼特色,室內室外又像是危房,沒準還是個體戶自家經營,談不上什麼成本。可放在這五十世紀末,複古風就行的當下,別說裝潢、用具,隻說這家小餐館開到了城市的繁華位置,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做這樣的一家小餐館的老板,想想,那更不可能是一般人。
你想想,一般人能動輒斥資千萬計的中華幣,去不知道從哪裏淘這些被稱作複古風的破爛垃圾玩意兒?會斥巨資盤下這小餐館附近的方圓幾裏之內的樓盤、地產,僅僅為了複古,為了開起來這家破舊的小餐館?
想到這裏,令狐楚推了推鼻梁上高高架起的,也僅僅是為了複古的二十世紀般的金邊平光眼鏡,整理了一下屁股下坐著的,矮了一個腿的,用了不知道從哪裏的地底下刨出來或者是專門為複古而人工燒製的板磚,墊起的木質椅子,生怕一不小心,便從這個破舊的,矮了一個腿的,馬上就要散架的,木質椅子上,摔下來,屁股被摔開了花,當眾出糗,又用那長短不一的泛著暗褐色的帶著黴斑的筷子,夾起一塊那蒼白如紙的半生不熟的大米飯下邊的烏漆墨黑的雞塊,放到了嘴裏,嚼了嚼,臉上帶出一片滿足的笑意。
要說從椅子上摔倒當眾出糗,也談不上。現在,破舊餐館中也僅有鄰桌的二位食客,和佇立在破舊的玻璃箱櫃,被稱之為“吧台”的後邊的餐館老板三個人。
那高談闊論的兩人,看上去年歲二十歲上下,一副年輕人的相貌。他們的真實年領,不得而知。在這科技進步的五十世紀,生、老、病、死已非自然現象,除卻願意體驗自然生、老、病、死的人們,那些用了科技手段幹預人體基因序列而達到無病無災目的人們,為了體驗生、老、病、死,還得去科學醫療中心,去進行治療才行,甚至死不足惜,連死亡也要體驗,哪怕體驗一把過後,再也見不到今後的太陽。
小餐館的老板,是一個看上去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穿一身破舊的粗布漢衫,帶著一副拴著鏈子的複古樣式的眼鏡,笑眯眯的靜立吧台後邊,眼睛躲在眼鏡後邊,眯成了一條縫。說是漢衫,一點也不假,如假包換的漢衫,中華國五千多年前的漢帝國時代的漢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