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皇道已經做出決定的方節,此時已經回到了居住的石室內,將火魯魯平放在身邊的地上。
此時的火魯魯臉色蒼白,呼吸綿長,嘴角的血跡已經被擦幹,但仍然還昏迷不醒。
回想起剛剛,那差點害死火魯魯的金翅鳥,即便身為謀士的方節,也沒辦法看出究竟是什麼的種族,隻覺得當金翅鳥出現時,那股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驚人威壓,以及那如同神靈般高高在上的氣勢,絕非一般的靈獸所能擁有。而這,還僅僅隻是那金翅鳥以類似元神的狀態出現而已。很難想象體內蘊藏如此驚人力量的火魯魯,有一天真的被喚醒,變成以實體狀態出現的金翅鳥,將會強大到怎樣的程度。但有一點方節可以肯定,那就是目睹了火魯魯差點死在陣法之中後,他永遠也不會讓賽三仙或者皇道再試一次,永遠也不會讓火魯魯再次身處生死邊緣。
“如果火魯魯在長大一些,實力再強一些,擁有那驚人的力量,倒是件好事。但現在的火魯魯太過弱小,擁有那驚人的力量,卻對伴隨而來的危險毫無抵抗的能力,這就變成了不幸。”看著似乎熟睡的火魯魯,方節心中暗暗道。
回想起從第十三戰區蠻荒武者的圍攻中救出火魯魯,那時的他隻當火魯魯是一個任務的目標,心裏清楚並且默認了皇道對火魯魯的任何處置。但隨著一天的相處,火魯魯在他眼裏不再是一個死的東西,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弱不禁風,將他視為依靠的七八歲小女孩,那時才對火魯魯的生死,有了幹預的念頭。到現在,他了解了火魯魯無辜的處境,終於將火魯魯視為全力的保護對象,即便得罪了皇道也不讓火魯魯受到傷害。這一係列變化的過程,說來微妙,但其實也是必然,就好像與一個人從熟悉到陌生的過程,他所做的隻是忠於自己內心的情感罷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方節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些動靜,於是轉過頭來打開複曈去看,結果發現外麵有人,再仔細一看,還是個意料之外的熟人,硬是讓方節吃了一驚,然後徑直走出去,親自去迎。
此時,建築外的草地上,一個肩膀上站著一隻藍色的小老鼠,身材高大有些木訥的漢子,正大步走來。
方節幾步走出來,看見那漢子馬上一臉笑意,遠遠便道:“你小子可真是稀客,我還差點以為你早就死了。”
那人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咧嘴一笑。看他容貌與神情,正是方節曾經在通天帝國短暫生活的過程中,認識的又一個朋友,王旗。
想當初,方節因為有阻止六人組的計劃,而對作為六人組領袖的王旗有結交之心。而王旗也因為方節是個土財主,可以獲得資金的支持,支持他的研究,而慢慢上套。後來,曆史發生變化,六人組不再是將大陸引入萬劫不複境地的罪魁禍首,蠻荒四部蓄謀已久之後對中原的入侵,成了大陸新的災難。從那以後,方節便沒有再見過王旗。後來而然聽說王旗同為中原精英武者,在方丈山受訓,並進入第二戰場,但不久後他來到這裏之後,見過了楚還君、李沐、雙子星,甚至是高陽,卻唯獨沒有見過王旗,於是就以為這個其實老實木訥的家夥,早已死在了戰爭之中。如今,在這裏意外的看到,當然是又驚又喜,沒等王旗走過來,便再次迎上去。
近距離觀察,王旗的形象沒有太大的變化,實力隻不過從當時的氣場級達到了天人第一境,看上去依然木訥,唯一的特殊之處是那雙眼睛,總是閃動著一些讓人看不懂的奇異光芒。倒是王旗肩頭上,那隻總是控製不了雷電釋放的老鼠,從昔日的純白色變成了天藍色,體型也大了一圈,看上去要比半年前見到的時候,要強得多。
此時,王旗對麵前的方節咧嘴一笑,然後歎了口氣,道:“不瞞你說,我還真差點死在外麵。”
方節的笑容立即不見,道:“之前廣場上我就沒看見你,究竟怎麼回事?”
王旗愣頭愣腦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甕聲甕氣的對方節說道:“跟我一起完成任務的兩個隊友太爛,還沒完成任務就被發現,死了。剩下我一個人被俘虜,被打慘了足足三天三夜之後才逃出來,到了第三戰區駐地之後聽說你在第一戰區,就用傳送陣過來找你了。”
“回來了就好。”方節也坐了下來,問道:“那你傷勢怎麼樣?”
“好得差不多了。”王旗說著擺了擺手,又噌一下站起來,臉上因為興奮而表情誇張,大手一揮道:“不說這些了,我隻問你,還記得不記得在通天帝國,我們之間有一個半年的約定?”
方節無奈也跟著站起來,笑道:“我曾給你煉骨一族的屍骨一具,你聲稱半年之內為我煉製出一件最少玄品中階的寶物,對嗎?”
這件事方節還真的沒有忘記。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想當初他因為王旗許多會煉製出一件玄品中階寶物而期待,現在卻有好幾件玄品上階甚至聖品的寶物,相比起來他更高興的是王旗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