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天,就是攸諾十七歲的生日了,淩霄打算宴請親朋好友,給妹妹過個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生日。攸諾的心裏卻感到了莫名的不安,她知道自己想念的、等待的就快要來臨了,有點雀躍,又有點害怕,她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麼。
生日這天,淩霄宴請了很多好友,場麵頗為壯觀。攸諾在晚宴散盡,賓客均告辭時,看到了那個她一直尋找,甘願為他忍受千年煎熬的男子,正向淩霄告辭,連忙衝了出來,可是人已走遠。她問淩霄:“哥,剛才跟你說話的是什麼人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淩霄說:“哦,他叫冷憶然,做玉石生意的,認識不久,人還不錯,就是話太少,給人很冷漠的感覺”。
“冷憶然、冷憶然…”,若離在心底一遍一遍念著這個名字。“憶然,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多麼清冷的名字,映著那白衣黑發的男子,竟是如此的般配”。
生日宴後,很多人前來提親,達官顯貴,比比皆是。可攸諾一點不動心,淩霄也不明白這個妹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隻有青瞳知道,攸諾每天都去冷憶然的玉石店,說是看玉石,實則是看冷憶然。這幾個月來,攸諾與冷憶然漸漸熟悉了起來。攸諾天生聰穎,為和冷憶然有共同的話語,漸漸對玉石也頗有見解。可冷憶然就是冷憶然,雖漸漸熟悉,卻依舊冷漠,或者說是落寞吧!
“憶然,憶然,為什麼你從不曾笑?為什麼你的身影看來如此寂寞?想必你是有心事的吧。我願意用我的真情融化你那顆冰封的心…”攸諾心想。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攸諾亦沒有出嫁,整日仍去玉石店幫忙。淩霄也知道了妹妹的心事,百般勸阻未見成效,無奈之下,也隻能暫且如此。這個妹妹從小他就愛若珍寶,亦對她無可奈何,攸諾也深知這點,於是故事繼續…
這日,攸諾終於知道了冷憶然對她冷漠卻時而又露出愛憐的目光的原因。一切隻因冷憶然的心已隨著那個他深愛的女子——語彤的出嫁而死,隻因攸諾長得實在像她。傷心的攸諾踉踉蹌蹌,不知該往哪走,不知不覺竟來到了葉宅門口。“為了溶化冷憶然的心,已很久沒見過青瞳了,以前,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青瞳總是做她最忠實的聽眾,逗她開心”,望著熟悉的朱紅鐵門,攸諾沉思。
“吱…呀…”葉宅大門開了,走出一位白衣黑發的男子,攸諾抬起頭來。
“攸諾,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呀?”男子一臉驚喜。
“哦,青瞳,能陪我走走嗎?”
“嗯,好。那就還是到我們以前常去的落葉林吧!你最喜歡在那裏看飛舞的落葉,經常一待就是一整天,最後總是被奉命來找你的月兒拉回去”。
“嗯”。攸諾跟著青瞳一步步走向落葉林。九月,正是落葉林最美的季節,漫天的落葉在風中飛舞,如一隻隻蝴蝶上下翻飛,地麵亦被枯黃的葉子鋪墊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吱吱作響。走在前麵的青瞳突然停下,轉過身看著攸諾的眼說:“攸諾,看著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攸諾緩緩抬起頭,望著青瞳:“青瞳,我該怎麼辦?原來這兩年的努力並沒有結果,原來他根本不在乎我,隻因為我長得像他深愛的女子,他才未能狠下心趕我走…可是,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兩年的付出總算有成果,他會接受的,可是,根本就不是這樣,根本不是…”淚,悄無聲息的掉落,一滴一滴打在枯葉上,青瞳一把攬過攸諾,把她擁入懷中,痛苦的閉上眼睛。“攸諾,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時間在一分一秒鍾走過,相擁的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溫暖,漫天的落葉仍不停歇,像是在下一場落葉雨,“雨”中,白衣的男子與緋衣的女子相擁,美好如畫。
“要是能這樣相擁一世,我願意用一切,包括生命去換取”,青瞳心想。
“要是現在抱著我的是憶然,那該有多好”,攸諾心想。
“青瞳,謝謝你。我好多了,既然我選擇了他,也追逐了他兩世,我就不會放棄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我們回去吧”。
兩人默默的走出落葉林,送攸諾回家後,青瞳卻沒有回家,獨自在街上遊蕩。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漆黑的夜空,伸手不見五指,白衣在風中翻飛,人在酒中尋醉…同樣的白衣黑發,同樣的冷峻麵龐,在同一女子的心中,卻是那麼的不同,這就是情,如此一字,傷了世間多少癡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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