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劉煌,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樣貌驚為天人,乃皇城一等一的美男子,且他才思敏捷,腹有詩書,運籌帷幄,深得皇帝的信任和重用。
但此人性格邪乎,喜怒無常,尤其是那厭惡女人的程度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據說,他的景陽宮裏是沒有宮女的,清一色的膚白唇紅的小太監。
他還有個規矩:除了他的母後和皇姐皇妹,其他女人必須離他至少十米遠。若逾越了這個距離,下場……嗬嗬,非死即殘。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到了他那裏,女人就是一坨無趣的泥巴,沒有任何價值。
據說,這劉煌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厭惡女人,乃是弱冠之年受過一些刺激才有了這樣的怪癖。
所以,雖然是位高權重的六皇子,今年已經二十四歲的劉煌,卻仍舊孑然一身,是宮裏有名的“大齡剩男”。
而每當他的生母皇後娘娘向眾臣提到劉煌的婚事,問誰家有適婚女子可以匹配六王爺的時候,一個個莫不是想盡辦法百般推諉。
因為把女兒嫁給劉煌這個重度“厭女症患者”,無非隻有一個結局:夜夜獨守空閨,一個人在景陽宮裏孤獨終老,因為他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
眼看著劉煌早已經過了婚配的年齡,他的五個皇兄、三個皇弟,除了八弟劉鈥,其餘的早已娶妻生子,他最小的皇侄子都一歲了。身為親母的皇後娘娘整日急得茶飯不思,哀聲連連,四處想辦法要給這怪癖兒子找個王妃。
皇後娘娘對六王妃的要求很簡單:不求傾國傾城,也不求氣質如蘭,才華馥比香,隻求能忍受得了劉煌的怪癖,能夠與他生個一兒半女,即使出身貧寒或者五官不正,都肯收了。
這日,皇後娘娘正皺著眉在永寧宮翻看折子,太監小林子弓著身走了進來,跪地道:“皇後娘娘,段大人求見。”
“宣吧。”皇後睜開了眼,將手裏的折子放下,心中卻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些日子為了六王爺娶妃的事煞費苦心,頭上竟添了幾根白發。
“微臣段嚴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段嚴一路小跑,進了永寧宮,匍匐在皇後麵前,跪拜道。
“起來吧!”皇後抬了抬手,道。
“是。”段嚴弓著身,道,“不知娘娘急傳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皇後用護甲指了指麵前的折子,道:“昨兒個夜裏,皇上同本宮商量,說六王爺也不小了,今年之內務必為他娶親。本宮常聽人說起竇禦史竇江的女兒竇碧玉,說她麵相極好,旺夫益子,溫良賢淑,本宮已經決定了,就選她作為六王妃之人選。段大人,這件差事,就交予你去辦了。”
段嚴聽了,心頭一驚,萬萬沒想到這件差事會落到他的身上來。按說皇後娘娘親自指命是無上的榮耀,隻是這差事……
“臣能擔此大任,萬分榮幸。”段嚴躬下身去,口裏說著謝恩的話,心裏卻是大喊倒黴,六王爺那兒,該怎麼說去。
*
景陽宮。
段嚴躬著腰,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個修長冷峻的偉岸身影,不得不說六王爺劉煌長得確實十分俊朗,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漠孤傲的霸氣以及睥睨天下的男人味,不說話的時候更是有一種天生的威嚴,令人戰戰兢兢。
放眼望去,伺候的人裏麵並不見半個宮女的影子,全是侍衛和太監。莫大的景陽宮裏,聞不到一絲女人的氣息。
關於婚事,他已稟報有一個多時辰了,但六王爺卻不置可否,急得段嚴汗流浹背,頻頻抬手擦汗,皇後娘娘那兒還要交差呢。
“六爺,微臣方才所提之事不知您意下如何?”段嚴大著膽子又問一次。
劉煌總算抬眼瞥了他一眼,這一眼瞥得極為藝術,慵懶至極,卻令段嚴瘮得慌。
段嚴連忙將竇碧玉的畫像雙手捧至劉煌眼前:“六爺,您再瞧瞧,這竇碧玉,生的是國色天香、溫婉動人,若能得此女子為妻,實乃樂事啊。”
劉煌淡淡地掃了畫像一眼,那神情極為高冷,仿佛段嚴給他看的是什麼入不得眼的東西。
他道:“本王最討厭的東西就是女人。”
“六爺,糟了糟了,八爺在宮外喝醉了,這會兒在宮門口又唱又跳的就是不肯進去,待會兒皇上就要去檢查八爺的課業了,奴才們都沒法子了……”
段嚴正說著,八王爺劉鈥的貼身小宮女魚兒急急忙忙跑來向劉煌求救,情急之間忘了劉煌的規矩,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劉煌的麵前。
段嚴恍然間隻覺得一陣風飄過,眼睛一眨,原本在他麵前說話的劉煌一下子就不見了。
人呢?
他猛地抬頭看去——
隻見,這六王爺已經用風一樣的速度迅速撤離到十米開外的書案上去了,他臉上一抹極為厭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不能看的髒東西一樣,眉眼間隱含著慍色。
“六爺恕罪,奴婢奴婢……”那小宮女見六王爺避她如同瘟疫一般飛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頓時才想起犯了大禁忌,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來人。”六王爺的聲音仿佛從地底下傳來的。
“是!”兩個高大的侍衛走了進來,一把拎起地上的小宮女,拖了出去。
“六爺,六爺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段嚴不敢抬頭,隻聽到那可憐的小宮女求饒的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