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識珺的二叔是個能屈能伸的,既知他們在分家上占不到便宜,那他索性就死賴在長興伯府上不走,讓沈識珺養活他一家一輩子。
可才嚷著要分家的人,忽然又說不分了,實在有些沒麵子。
於是,沈識珺的二叔便拿他生母王氏為借口,說要留在長興伯府上為他娘養老送終,盡盡孝心。
沈識珺的三叔聽了這話,也趕緊應和說,他也要留下好生伺候他娘親,向她娘親盡孝。
沈識珺的小叔是庶出,並非老長興伯的續弦夫人王氏親生。
可聽他二哥和三哥都這麼說了,他便隻能硬著頭皮說,他也要留下為嫡母盡孝。
沈識珺才不吃她叔叔們的這一套,依舊滿麵鄙夷的衝著她三位叔叔說:“若叔叔們是真孝子,便該置座大宅好好供養祖母,又何必委屈祖母寄住在我這個侄女家。祖母她到底不是我爹的生母,也不是我的親祖母。比起住在我這兒,祖母一定更想隨幾位叔叔搬出去另立門戶吧。”
沈識珺一席話,又懟的她幾位叔嬸啞口無言,氣氛徹底僵住了。
沈識珺是很看不慣她這幾位叔嬸,早就想將這些人全都掃地出門。
但眼下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沈識珺也懶得再與她這些叔嬸虛耗氣力,便鬆口說:“叔叔和嬸嬸們想繼續住在長興伯府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聽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沈識珺的叔嬸們立刻豎起了耳朵。
“你們若還想住在長興伯府,往後便要謹言慎行,若是你們再敢像方才那樣衝撞我娘,就別怪侄女我翻臉無情。”
盡管心裏很不服氣,但沈識珺的叔伯們就隻能選擇忍耐。
在很不情願的向沈識珺做出保證以後,一行便灰溜溜的離開了正院。
沈識珺的叔嬸們前腳剛走,沈識珺的娘親劉氏就冷聲道:“你叔叔嬸嬸們責備你的那些話,一句都沒說錯,咱們長興伯府的臉的確是被你丟盡了。”
“娘,你一定要這樣給我火上澆油嗎?”
劉氏聞言,眸色陰沉的盯視了沈識珺一陣兒才又開口,“你預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明兒太後會在宮中設宴,宴上太後會親自見證我與翟清結拜。娘,你命人給我找出一套體麵的衣裳和頭麵,我明日要穿戴著入宮。”
“你真要與那男寵結拜?”劉氏紅著眼,是又氣又傷心,“你爹是那樣要強又自尊自重的人,若讓他地下知道你竟然要與一個男寵結拜,他可能瞑目!”
“娘,你別說了,我知道我愧對於爹,愧對於沈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若不曾與那翟清糾纏不清,太後怎麼會無故要你與翟清結拜為兄妹。識珺,為什麼?你告訴娘,你為何那般不知自重!”
沈識珺委屈,她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為什麼在發生這種事以後,所有人都隻怪她責備她,就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著想。
當年,在那種心情與環境之下,她除了抓住翟清那根救命稻草以外,她別無選擇。
旁人不明白她的苦楚也就罷了,連她親娘都不站在她這一邊。
沈識珺既傷心又惱怒,隨手抄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砸碎在地。